豆蔻看着李禾曦,神色深沉淡漠,有着让人平静的力量,“暂时不用,她是逼着老夫人得来的妾室位置,大爷对她恨不得眼不见为净,至少现在扑腾不起来。”
豆蔻点点头,将李禾曦被窝里的汤婆子重新换了个更暖的,掖了掖被子,说道:“公主早些就寝吧,婢子在外头守着,有什么喊婢子一声。”
李禾曦点头,也有了些睡意便重新躺下,豆蔻提了灯轻手轻脚出了暖阁。
而另一边,燕儿拉着韩大夫直直奔向了秦昭昭的屋子。
秦昭昭半倚在靠垫上,听到声响,张开眼睛,见是韩大夫来了,抓着被衾的手立时松了,她撑着身子,“韩大夫,请您万万保住我的孩儿。”
韩大夫放下药箱,忙说道:“还请秦姨娘将手伸出,老夫先把脉。”
秦昭昭不敢耽误,将衣袖上提了点,放在脉忱上,韩大夫三指用力按脉,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沉重。
直到他将手收回,脸色依旧没有恢复。
秦昭昭见状:“大夫,如何?有话直说便好,我能承受得住。”
韩大夫捋着胡须,“秦姨娘,忧思忧虑,气急攻心以致肾气亏损,惊动胎元,便导致胎漏下血,胎动不安。”
一句话讲完,秦昭昭的心沉了一沉,“韩大夫就说能不能保到我顺利生产。”
韩大夫面色凝重:“秦姨娘脉象细沉无力,为元气亏,又加之忧思过度,心神操劳太重,若心中郁郁不得宽怀,怕是撑不过三个月。”
秦昭昭心中一阵阵发寒,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忙撑着燕儿的手才不让自己倒下去:“还请大夫尽力让我撑到三个月。”
韩大夫时常出入大户人家为深闺妇人诊脉,多少心里明白深宅大院里面的弯弯绕绕,自然圆滑:“老夫在秦姨娘现在吃的保胎药里再加一味白术,秦姨娘胎漏下血,它正好能有扶正固本,补脾固胎之功效,是胎动不稳的良药。”
“至于秦姨娘的忧心,还需秦姨娘少思少虑,才能有助胎儿安稳。”
送走韩大夫后,秦昭昭仿佛泄了力一样瘫软在床榻上。
燕儿进来,看到她失了魂一样,月光漏进窗里,光影稀疏,惨淡如霜。
“姨娘,夜深了,大夫说您不能在胡思乱想,您好好睡一觉,等婢子将药熬好了,在服侍您起来。”
秦昭昭此刻连呼吸都是痛的,“燕儿,维儿已经没了,现在就连这个孩子也要离我而去,而我却还要利用他...”
燕儿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浮现上来,她眼皮一跳:“姨娘...”
秦昭昭鼻头一酸,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肚子,“孩儿不枉你来人间走一趟,你死得其所,助为娘一臂之力,扳倒露莹这个贱蹄子,替为娘一雪前耻,为娘会给你超度的...”
燕儿打了个寒噤,秦昭昭一面流着泪,一面却说出这般悚人的话来。
她觉得,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