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掉落。
一夜间,雪覆满了京城。
绿珠看着伺候她的女使每日晨起端来一碗褐色的药汁,浓浓的气味令她作呕。
女使说这是老夫人的恩典,府里的每位姨娘都会喝这坐胎药,连长公主都在每日饮用。
这陆之远根本就没踏进过她的屋子,喝什么劳什子坐胎药。
她将碗里的药汁洒向了窗外的泥土里,随后招来女使,当着她的面擦了擦嘴角,将碗扔给了女使。
“我的螺子黛用完了,你去,上街给我买些,记得,我只用香记张家的。”
绿珠给了她银子,女使说了声是,便捧着碗下去了。
绿珠重新打开窗牖,一只白鸽随着雪落在了窗台上。
她抓起白鸽,从它的小腿上解下信件,随后松开它,白鸽扑棱棱作响,融在白茫茫的雾雪中。
而陆府另一方向,陆老夫人坐在梳妆台上,陈嬷嬷正在给她梳头。
梳子轻轻的穿梭在头发间,然而,陈嬷嬷手一顿。
陆老夫人侧了侧头:“怎么停了?”
陈嬷嬷的笑有些尴尬,将拿着梳子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陆老夫人眼一眯:“你手里藏着什么!”
陈嬷嬷赔笑道:“老夫人,就是掉了根头发而已。”
“掉了根头发,你为何这般神色!”陆老夫人瞥了一眼她,伸出手,“拿出来。”
陈嬷嬷神色凝重,颤巍巍的将梳子呈上。
只见梳子上赫然一大团黑白相交的头发,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陈嬷嬷讪讪笑道:“老夫人这人哪有不掉头发的。”
“掉的又不是你的头发,”陆老夫人有些慌乱,“玉容散呢,玉容散送来了吗!”
崔嬷嬷忙将食盒打开,捧了出来趋奉上前,“老夫人,长公主刚送来得玉容散在这儿呢。”
陆老夫人忙接过碗一口饮进。
陈嬷嬷看着铜镜里的陆老夫人,谄媚道:“老夫人自从喝了玉容散后,眼角的皱纹都少了。”
这一番话,说的陆老夫人的心稍微妥帖了些:“到底是宫中娘娘们用的方子,若没些效果太医院里这帮御医们可就坐不住了。”
陈嬷嬷微微笑了笑:“老奴看长公主那皮肤细腻的像鸡蛋似的,老夫人若长期饮用,效果更甚。”
两人谈笑间,隔间却传来女使惊叫的声音。
隔间是她专门供奉佛像的地方。
陈嬷嬷蹙眉,怒斥道:“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没看到老夫人还坐在这里吗!”
女使向陆老夫人福了福,“老夫人,今早婢子例行给佛像擦洗,发现佛像,佛像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