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老夫人霍然站起身来,陈嬷嬷立马搀扶着她。
她跌跌撞撞走到佛龛旁,颤抖着手抚摸上冰冷的佛像,一道长又深的裂痕出现在了视线里。
佛像出现裂痕,预示家宅不祥。
陈嬷嬷眼皮一跳:“老夫人,这,这...”
有冷风猛烈吹进来,宛若一把锋利的刀,陆老夫人面上是沉沉的冷与硬,“贱婢,我千叮嘱万叮咛,让你仔细擦拭,这座佛可是西域产的,几百年难得一遇的和田玉,如今却碎了,你的一条贱命都不够赔!”
女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直直跪下:“老夫人,婢子在擦拭时就已经有裂痕了,非婢子所为,还请老夫人明察。”
“谎话连篇!”陆老夫人沧桑的脸上,眼角那丝丝皱纹如布满老茧的手,随着她的怒气,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皱纹如同山峦起伏,“难道它会自己裂开?”
陈嬷嬷亦跟着说道:“”昨儿个都还好好的,定是你这个丫头擦洗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怕责罚这才说谎。”
女使身体栗栗颤抖着:“坐佛如此珍贵,老夫人又日日要虔心礼佛,婢子每每擦拭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不会摔了它,婢子也不知上面怎么会有这么深的裂痕。”
陆老夫人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女使一眼,目光似森冷的如同擦擦作响的案板上磨着刀,“不是你弄的难道还是我弄裂的!”
话刚落地,坐佛的头像咔嚓一声落在了几案上,沿着桌角滚落在地,四分五裂。
陆老夫人身体一颤,扑向地上的碎片。
“我的座佛!”
面对这支离破碎的座佛,仿若陆家也要跟着土崩瓦解。
陈嬷嬷一时也慌了。
陆老夫人捧着碎片,剧烈咳嗽起来。
她目光移到女使身上,手高高扬起,正要打下去的一刻,外头的婆子回禀,“老夫人,长公主来了。”
像看到救星般,她眼前一亮,收回手,忙让陈嬷嬷搀扶她起来,走上两步又回头狠狠道:“把她拖下去,家法处置!”
李禾曦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她的好婆母坐在圈椅上,明亮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越发像极了干皱的橙皮。
陆老夫人作势起身行礼,李禾曦上前虚扶了一把,笑道:“老夫人你有腿疾,无需这些礼数。”
“多谢公主体恤老身。”陆老夫人叹了口气,黯然道,“老身正想前往公主府,没想公主就来了,咱们娘俩也算是心有灵犀,公主,不满你说,你送于老身的座佛今儿个被打扫的贱婢给摔碎了。”
陈嬷嬷送上茶水,“老夫人每日晨起礼佛,为陆家为长公主祈福,如今就这般碎了,老夫人正心痛着。”
陆老夫人痛心道:“长公主,这座佛是你用和田玉雕塑,如今碎玉难圆,老身想重新给佛祖塑个金身,我知和田玉难得,用金子也行,佛祖知道我们诚心,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李禾曦虽笑,但一贯妩媚动人的双眸里隐着尖利的冷光,“老夫人,佛像碎裂,那可大不祥!本宫瞧着,陆家阖府得需上寺里祈福破灾才是。”
“公主说的即是,老身也有这个打算。”
佛像破裂,是为大凶。
加之陆府近来厄运频频,陆老夫人确实心有余悸,也该去寺里去去晦气。
李禾曦凝视着她有些焦躁的脸,微微一笑。
上一世,陆家把她哄骗到寺里,公主府被抢劫一空。
这一世也该让他们尝尝被盗匪抢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