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云阁是她的产业,一大早便去绣云阁替她裁买衣裳,傅家二夫人有心了。
李禾曦微微一笑:“多谢媪母,也替本宫谢谢二夫人。”
她依旧弯着唇,慵懒优雅,“媪母辛苦一夜,唤本宫的女使便好,怎好继续让媪母伺候。”
周媪母瞧得出这位长公主和那些明着见到沈肃退却三里状似害怕,实则故作矜持想要引起注意的这些莺莺燕燕不同,这是不想和他家那位沾上一点暧昧关系。
便福了福身,将衣裳放到床头,“老奴去唤长公主的女使来。”
李禾曦穿戴好后,想着傅家二夫人昨晚虽离去了,但自己作为客人没打声招呼就离开,显得没有礼数。
于是又起身去了露华阁。
进了屋,她略扫了一眼四下,便瞧见沈肃坐在靠北的炕上,放着一张棋桌,上面却是摆放着一叠的折子,笔墨纸砚尽有。
显然,他在办公。
她走上前,面色从容:“昨日醉酒失礼,承蒙大人和二夫人的照拂,今日实不能再叨扰,二夫人有事既已家去,我便向大人告辞。”
沈肃抬眸落在她的唇上,眼眸漆黑深邃,“公主是客人,这是主人家应尽的礼数,既是客人,哪有空腹归家的道理。”
说罢,他抚掌两声,廊下的婆子抬了描彩漆人物图三层食盒进来。
李禾曦竟有些意外,这个时辰他居然还没用膳。
得到沈肃的首肯,两个婆子将棋桌挪到一侧,而后抬了炕桌来摆在炕上。
另一个婆子将一盒一盒食盒拿下来,将里头的早膳一一摆放在炕桌上。
早膳很丰盛,螃蟹馅的小包子、豆腐青菜馅的小包子、藕粉桂花糕、枣泥山药糕、鸡油卷儿、炖的烂烂的碧梗粥。
饶是李禾曦尝过不少名菜,也看饿了。
沈肃炕上独坐,一侧空着位子,显然是让她坐的意思。
见她并没有上前的意思,一侧婆子忙请了她坐于左边,李禾曦只得坐了下去。
几个婆子这才告退。
吩咐这些后,沈肃并不说话,只是端了碗碧梗粥,细细的品尝起来。
李禾曦扫了一眼炕桌上,只见自己右手旁,白瓷碗里盛着洁白如雪如云般的酥酪,上面一颗樱桃点缀,醇香四溢,是一碗酪樱桃。
她眸光一亮,用勺子挖了一小口,送入嘴里。
丝滑绵密,甜度适宜。
眉眼里波光粼粼,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肃唇角牵起,悠然清浅。
“绣云阁,不知臣有没有这个荣幸参股?”
沈肃除了官运亨通,听说在生意上也是所向披靡,京城大半的酒楼都是他的产业。
有他参股,就是活招牌呀。
至少在钱上不会委屈。
对于他的橄榄枝,李禾曦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她抬眸:“沈大人若能投股,那是对绣云阁的认可。”
话落。
她颤了一颤。
沈肃的手覆上了她的嘴角。
指尖擦过。
“公主,沾了酥酪。”
她不由蜷了蜷手指,心脏一悸,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
目光局促,身体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沈肃撩起眼皮,狭长冷淡的眼底是无尽的深沉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