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遭劫匪洗劫一空,但凡贵重值钱的或是能搬的都给搬空了。
可谓一夜之间回到破瓦寒窑
一夜未安枕的陆老夫人,眼眶发黑,嘴唇泛白,憔悴又苍老,“这祖宅是咱们最后的指望和体面,你怎么都不和我商议一番,把房契地契都给了李禾曦这个丫头!”
陆之远的面色也好不到哪去,黑沉而冷峻,“母亲,你和芝兰去地下钱庄借钱也不是没和我商量?如今债主都讨上门来,街坊邻居都看着,没钱连最后点体面都没了!”
陆老夫人咬着牙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怨我!”
陆之远哼一声:“儿子不敢!”
“罢了罢了,总归不是给了别人。”
虽这么说,陆老夫人语气上还是没甚好气儿,“李禾曦这丫头我瞧着是个有福气的,昨儿傅家二房请她挑花样子,来的人是管事,看样子,这傅家二房对她颇为热情,咱们陆家如今受到重创,人脉上还是要借她的交际圈,我原想着在她药茶上翻一倍量,让她趁早一鸣呜呼,她的妆奁便悉数归了咱家,看来还要缓上一缓。”
陆芝兰撇撇嘴,有些不认同,“傅家之所以请她,还不是因为那绣云阁,她哪来这么大情面!”
陆老夫人心里纵对李禾曦的那些产业馋的牙痒痒,到了此时,也没旁的法子了,总归最后逃不出她的五掌山,“你慌什么!”
“我们再怎么瞧不上她,她毕竟身份搁在那儿,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赏花宴,还需要她的人脉。就这点,远胜过你!”
陆芝兰不以为意,“公主多的是,可状元郎就稀罕了。等我成了诰命夫人,多的是人来巴结我!”
陆老夫人怎不知她心中所想,“等景承及第后,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还怕少了你的不成,那绣云阁我看近来生意不错,将来给你打理,料想也能同丽裳坊比上一比。”
陆芝兰已经畅想她接手绣云阁的样子,流水的银子一一从她眼前闪现,翠围珠绕,锦衣华服都不在话下了。
更重要的是,她能借此生意同郑颢一起畅游大江南北。
这边美梦浮想,陆老夫人已经拿话将她的梦破碎,“我怎么听底下的人说,你和景晨最近在闹别扭。”
陆芝兰一听这话,脸上神色倒还好,只眼神在躲闪,如眼里扎了一根刺,勉强道:“夫妻哪有不拌嘴的,母亲,不用为我俩操心。”
她越发淡定,反而越有问题,陆老夫人哪看不出来,但这房里头的事总归不好过问,只道是周景承为着读书学业冷落了她,她心里有些气罢了。
等开春殿试后也就好了。
这两人间的别扭也就烟消云散了。
将来,陆家还是要靠周景承撑门面。
遂捡了些好话规劝道:“景承这人的好处就是实诚,一心奔那前程上,这就好过大半男儿了,不似外头那些专哄人的男儿,甜言蜜语把你骗到手,玩腻了就丢开,更甚者屋里头三房四妾,外面更是粉头知己遍天下,哭都没地哭。”
陆之远轻轻咳了一声,拿过桌面上的茶碗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