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席话,陆芝兰根本没有认真听,只撑着笑敷衍道:“母亲,女儿都省得。”
陆老夫人点点头,转头又对着陆之远说道:“还有你,你不是对那绿珠厌恶至极,怎么又和她如胶似漆起来,前头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不成!”
“她一个青楼歌妓,一碗饭养着她就是了,你还上赶着去做买卖!”
陆之远抿了抿唇,“什么青楼歌妓!什么买卖!母亲说话也忒难听了些,她如今是陆家正正经经的良妾。”
陆老夫人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半晌,无奈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如今主意大了,管不得你了,只有一点,你们别在我跟前现。”
她又说:“赏花宴那天,管好她自个儿,别让她往外跑。”
陆之远微微颔首:“儿子会嘱咐她那日不要出屋子。”
默了一秒,陆芝兰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母亲,赏花宴是李禾曦提出来的,如今咱们家这样的情况,也该李禾曦出钱操办。”
“不行!”
陆老夫人截住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赏花宴必须是陆家出钱,陆家操办。你忘了送嫁宴了?今次这宴会更不能让人小瞧了去,若是由她出钱操办,那所有功劳好话都是她李禾曦了!”
她郑重嘱咐:“这次赏花宴来的都是贵人,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切莫在糊涂做事了!还有,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结交上这些贵夫人,不仅是为了景承也是为了咱们陆家。”
“母亲放心,这次我定不会重蹈覆辙,您老就等着我为陆家添门楣罢。”
秀眉微扬的陆芝兰,脸上是熠熠红光,这次,她定要抓住机会,跃上贵妇圈。
不过一瞬,垂下眼帘,低声道:“办赏花宴,女儿略略估算了一笔,怎么也不下五千两银子。”
她嗓音中打着商量:“没钱,女儿无论如何也办不了一场体面的宴会,我瞧着,哥哥腰上配着的玉佩成色还算不错,估摸着值不少银钱。”
她忙体贴道:“哥哥放心,不过是放在当铺里保存一些时日,等咱们家度过难关自然会赎回。”
这玉佩是他尚公主之际,老太爷赏他的,说是祖传之物,陆之远一向不离身,如今听陆芝兰这么说,当即眉头一蹙。
“你糊涂了!这是祖传之物,如何拿去当!”
陆老夫人也有些犹豫,拿祖传之物去当,也有些舍不得,但没有钱,眼下的日子如何去过?
她脱下手腕里的金镯,拿下头上的几根银钗交给陆芝兰,“把这些拿去熔了,折成金子银子,芝兰,你脖子上戴的金镶珠宝璎珞,是李禾曦赠的吧?也拿去当了,不能只你哥一人出钱。”
陆芝兰摸着璎珞,这可是她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自然舍不得,刚想反驳,陆老夫人已经拿手挡在她前头,制止了她脱出口的话。
“拿了钱后,一部分操办赏花宴,一部分去租赁行租一些家什摆盆,咱们家如今被劫匪劫了,这些贵夫人来看,空荡荡一片岂不笑话!陈设上也得布置妥当才行。”
一句话,让陆之远和陆芝兰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