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司,为何要对我隐瞒这一切?”
“陛下恕罪,臣万死不辞,是臣之过。”
“我不因此治你之罪,不过需你向我如实解释,你是从何处习得此方,又是何时使用,如今你究竟是何人,你可是常司?”
“上界三位始神已陨落,我并非是他。”
我不知他言语真假,虽神录记载下三神皆亡故,若我确实为浊以转世,那沧司之言应当为实。
若他为常司,又为何不回归上界,而是在此。
但亦有可能,即为他在人间有所目的,可即便他隐瞒真相,我不过凡身,又能奈何,何况时局动荡,若失沧司,则局势不利。
并非我心冷无情,沧司于我与次白,为兄长及友人,但无论用何种方法,也绝不能让沧司脱离东国。
因我不仅为樊以,亦是东国之王,肩负之任,行为不可被私心左右。
更何况,自那梦境中,琼为私心颠覆所有,虽自食其果却致使众生毁灭,琼虽已被证实亡故,常司却继承其力。
不知若是常司,可会倾覆众生。
“药方乃暂缓梦中记忆恢复之策,是臣自多月前由梦中获得,而此事受前身交代而为之,意在保全王之神志。”
我垂眸,沧司这话语及梦境真假难辨,短时内多问无益,只能循序渐进。
“罢了,今日此事暂且搁置,此事重大,但因难究其真伪,便隐瞒下去,不得与除我之外者提起。
沧医长按规须禁足十日,期间受召即来,不得推脱,可有异议。”
“臣遵旨。”沧司跪于地,行礼而答道,回忆往昔,此刻与以往并无任何区别。
若仅仅只是巧合,为何我们三人之名甚至与那三神相同?可若此梦境为真,为何次白并无往世之忆?
随沧司退下,我嘱咐勿要让他人前来打扰,室中独留我一人。
我只想独自思索,谜题种种,仅凭我如今之力,断无可能一一解开,而纠结过去并不可取。
我步入平日休憩之处,见那镜中之人,短日之内已气质有所不同,纵使那属于浊以记忆有所损耗而部分缺失,却对我影响颇多。
若这记忆为虚假,究竟是何人有如此神通广大之力而杜撰梦境,甚至如此详细?
虽可能是尊者,但断不可能是云霭,她不过是失了妖身之妖,论其力量甚至不比那被我斩杀之黑熊。
说来,若我仅仅为凡人,当年与那黑熊精近身作战之时,他又怎会对我那般畏惧,当时我便听他口中念叨浊以之名。
“究竟,事实为何?”我喃喃自语道。
平日未曾注意之细节涌上心头,父王母后之样貌,和梦境中浊以父母那般相似,以及常司磷白之貌,甚至是雾的容貌。
云霭……分明长相不同,却为何与雾那般相似,她说她舍弃了妖身,而那妖身必然才是她本来面貌。
我握住千仞以平静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手心尽是汗水,我才惊觉千仞与次白佩剑凌泷为一对,他必然能感受异样。
虽然我已下指示,他不会贸然打扰。
我将如何是好?无论如何分析,这记忆皆为真实,那我果真是那神明浊以之转世,我不曾想过会这样。
我分明不是浊以,并无她之力量,可是为何却要与恶对抗,我怎能抵挡?若是让恶夺去一切,我能怎样反击?
“以!”
头脑一阵晕眩,次白已入而扶住我,我已不由自主跪倒在地,我触及面颊,竟是湿冷之泪。
“我无事。”我挣扎起身,却被他拦下。
“王,莫要如此轻视身体。”听他此言,我竟难止心悸,无论如何,我不愿他被夺走,令我如此畏惧,而脆弱至此。
自身为樊以以来,这是唯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