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两个姑娘的安全着想,高福轩严肃地向林好交待了几点,希望她照做:一,对这次谈话保密。二,旁敲侧击提醒陈舒婷,别触碰非法品。三,提醒时,千万不能惊动了她。更不要无端惊动她,情况不明时,惊动她就意味着惊动了客户……
林好没听完,就翻脸了:“干嘛呢?您是警察,麻利儿提醒去呀!”
高福轩一省,糟了,这女孩儿横不吝,得和气点儿。他知道自己阴沉着脸的可怕德行。
“我不该动态度和你说话,可事情严重,我轻快不起来啊。心怀不轨的客户是拿命在玩儿,若发现泄露,会杀人灭口。”高福轩承认,他不能提醒陈舒婷。“我是禁毒警,不是教导主任。你为友情,能帮陈舒婷做点儿什么吗?”找点查线摸链挖根摧毁团伙,才是他的事。
“甭拿友情绑架我,我不吃这套!您也甭炸庙,我不犯法,不怕警察!”
高福轩笑道:“你还别说这话。我见天儿溜你铺子里喝茶去,捧个缸子,拿张报纸,来个客户,我就找他单聊,聊到他都怀疑他祖宗八辈儿犯事儿了。你铺子能有生意吗?”
“这忒损了吧?”林好迅速认清现实,主动给了一个强笑。
“可我在行使正当侦查权呀。好,咱不使坏。林好,说正经的,听说我是禁毒警,凭你初中对付霸凌生那智慧,却没一点儿敏感,也不为朋友担心。我怀疑你和陈舒婷是不是真姐们儿了。腆着脸说吧,我不能出面,真需要你帮助。你林好仗义呀,行个好怎么样?”
林好栽进了话术圈套,两眼一弯,笑了。血脉压制霸凌,是她感到骄傲的事。
“行,您要为舒婷好,我就给您当回线人。”
“当线人就别当了,危险。你,舒婷,都要注意安全,好吧?”
“好嘞!哎,警察用车的时候儿多,您给同事说说呗,车坏了上我那儿修,服务周到货真价实,人也长得不赖,算养眼吧。”
瞧她一付自矜自炫的得意样,高福轩乐得哈哈大笑,可他不诳小孩儿,如实道:“同事我不敢说,但我的车肯定去。打今儿起,开车往大修的程度开!”
“爽!爷青回!”林好畅快地笑了。两人正互留联系方式,刘闪来了。
等林好扬手喊着拜拜走了。刘闪说了一下抓了那货后的情况。人交刑侦了,那货交待,开始喊刹车坏了,是想出个车祸,车停下,他有技术把刹车弄失灵,大不了拘留赔钱,判也就两年。没想到闵晚晴那小妞人苗条,却一身蛮劲儿。他不服,非要比赛,跑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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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闲富,逗咳嗽是吧?当警察都傻子呐?”一刑警把自己不属于傻子的身份亮明。
谢闲富又重新交待,有人在现场盯着,他干不好这活儿,不但退款,还要赔别人打探消息、设计车祸的费用,数额奇大,全家人小命儿搭上也不够赔。他佯称刹车失灵时,是真的要杀褚照天,他跟这人有血仇。
后来担架被那小妞拖到路牙子,他撞过去要是撞死了人,动机太明显了,所以,没打算往死里轧。但是,又要做给躲在现场的监工看,在草坪撞人全是摆的热闹样子。
刘闪道:“也符合犯罪心理轨迹。从那消息来源和费用看,买凶杀人的主儿不简单。”
“别分散精力,这案子动动技侦,正主儿就得出来。咱们得跟陈支队正面聊聊,找不找陈舒婷面谈,听他的意思。姑娘转眼就高考了。”高福轩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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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虚救了二人,按褚照天的意思,找了一家跟润丰实业有关联的大酒店,把闵晚晴安置进一套客房,叫客服经理好吃好喝侍候着,他便去另一套房间监管褚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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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想帮闵晚晴跑完了才死,积点儿德,把这辈子对付过去。可要跑路,就得先祛了腰部以下那该死的疼痛。他在床上摆好卧姿,长长吐一口浊气,放松身体,脑子入了清静境。舌动腭静,意沉声默,唤起千百世积蓄起来的元炁,徐徐催动,蠢蠢进发。
炁行足三阳,从下往上直走头顶。
这回因三宫损坏,情况特殊,要在足太阳膀胱经停顿一会儿,冲冲两个腧穴,让魂魄一起给力。肝脏是三魂在腑脏里设的办事处,肺脏则是七魄的总部办公楼。当真炁路过肝俞穴和肺俞穴时,敲了敲门,让大家伙儿别闲着,把各自储存的资源奉献出来用用。
不消片刻炁聚气凝,集结号一吹响,虎啸天魂往,龙吟地魄来。
先天炁后天气统统齐活儿,绕面部转手三阳透入到手,再移至手三阴过前胸,继而下行足三阴回到脚下。穿插任脉,横冲督脉。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一气呵成。
运宝泥丸在,精气入上宫。
先把疼痛神经阻隔了再说,OK!
全套残三车做完,褚照天就骂西方医学多事儿,弄个神经学科,叫人费了许多神。
大概因宿主重伤成了植物人,底子损害严重。褚照天做到鹿车漫渡时,没能守一,竟冒出跟尸狗会话的念头,要弄清为什么打王慈雪。那时元炁刚到玉枕关,一走火,险些蹿回井穴。褚照天急忙收神,才免了气出至阴又倒灌至阴,导致至阴穴陡然膨胀气血崩裂的大祸。
等身体复元再说吧。算了,既然死意已定,再去打听旧事,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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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一睁眼神清气爽,下床抓了两个面包就啃。上午又摔又滚,加上闵姐手肘砸打,腿上的石膏全没了。
他坐上沙发,问步虚那辆哈雷摩托打哪儿偷的。
步虚笑道:“瞧您这没学问的样儿,我用的分身术。骑手是我,我骑的还是我。”
“会分身术?太棒了,我封你当警卫队长,把我干掉,算你分内之责吧?”
就算封警卫局长,步虚也不会把他宿主的躯壳废了。
“一眨眼,你就有一个神奇,这玩意儿啥时候会的?”
步虚回答就是上次,褚照天在铁山墨溪的茅庐里,苦练画符那时间段。回想起来吧,恍如隔了好多世,遥远,那会儿还是宋朝景定年间,哟,快满一千年了。
“不就前天的事儿吗?让你扯得,把时间分裂了不说,还踏马把人格也分裂了。”
步虚投一次胎就长一回本事,褚照天羡慕嫉妒恨死了。可说到分裂,他没兴趣恨了,死了的褚照天和活着的褚照天组合一起,才是最大的分裂。
“赶紧的,给财务打个电话准备钱,把闵姐的事儿办完,我就死去。”
“又来了,您娘们儿呀,动不动就寻死。一口气穿四回不累腾吗?还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