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鸡毛,穿多了,生死如同醒了又睡,它们的区别只在于,是不是惬意。不爽,我呆在这一世干嘛?必须死,必须改原计划,不能住宿主这窝里,事儿忒多。”
步虚叹着气,给他说出一个事实:新康当地的火葬行业是真烧。要是他的胎光再找个躯壳投,刚到泥丸宫,躯壳就被送进炉里炼了,就算能逃回来,宿主的躯壳又炼了,怎么办?
“您的胎光有把握像孙悟空那样,越炼越精神吗?”
“我说了,上外地找个没人烟的地儿去死。”
“谁送您?您成科研项目了,围着您转的人多眼杂,我去领你,就惊动逃逸天神了。”
“我不去跑银行不跑地产了,快叫财务,我交待几句,让她带闵姐去跑。把牌子挂上,免打扰。你弄死我,我的魂儿上外地转转,找个合适的。宿主这躯壳留两天,以防万一。”
步虚一口否决:“不!弄死您,我就犯法了。”
“我靠,一头驴犯法不犯法,谁能把你怎么着?”
“天条附则规定,咱不能在人间犯法。”
“什么?你说什么玩意儿?”褚照天脑子嗡一声,没明白。
步虚吃了一口苹果,解释道:“您给天庭办事,叫专使。具体说,是巡察特使。作为您的助手,伙计,保镖,我也必须遵守天条附则。”
“好,遵守吧。可那是什么玩意儿?”
“相当于凡间人人都要遵照执行的政策。”
“那好,你别犯法,用你刚用过的分身术,骑上哈雷,把我载海边儿,我找个比较悬的悬崖,跳下去自个儿了断。”
“天条附则规定,我只有在救您时,在我遇到危险要躲避时,才能用仙术。即使这两种情况,我也不可以致人伤亡。”
“什么破玩意儿呀?你把天条附则给我瞧瞧。”褚照天对合同、章程内行。
“天条附则规定,当事人不能私看天条附则。”
“那我作为当事人,怎么知道我的行为,有哪些违反了天条附则呢?”
“我是您助手啊,对天条附则有最终解释权。”
“你都有解释权了,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不行,当事人不能私看天条附则。”
“靠,我不当这当事人!去踏马的专使巡察使,爷不当!”褚照天吃了餐盘里的面包,又吃了俩馒头,不但不解气,反而更怒:“劳资不干了!”
“诶,先前您是不是让我找神秘使者要法器、要法宝、要仙术来着?”
“对对对,把那些玩意儿给我,我再考虑一下罢不罢工。要不罢工,我就使劲儿改造宿主,让这躯壳重放异彩,救苦救难,舍身饲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逮天神之余,我顺便在人间当个大救星,行吧?”褚照天可怜巴巴地望着步虚。
“我的意思是说,您要了法宝、仙术……反正只要您向神秘使者提过要求,就意味着您接受了专使的重任,不管临阵脱逃,还是以死抵抗,您都违反了天条附则。”
“可法宝法术没给我呀。再说,那神秘使者我连照面也没打过。”
褚照天猛地想起一人:“你说那神秘使者是不是一腿长一腿短;一只耳朵聋,一只耳朵灵;一只眼睛瞎,一只眼睛亮;左手四指儿,右手六指儿?”
“这不您师父吗?”
“是啊,给我挖坑儿的,除了残缺道人,还能有谁?”
“别拿您师父辱没神秘使者。您的确没见过神秘使者,可离地三尺自有神明,我是您的助手,咱不欺心。您有提条件和要装备的意图和言行,一概当作您承接了业务,切切实实当了巡察特使。”
“这,这踏马什么逻辑?”褚照天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无力挣扎、自拔。
“您还是没明白,我再重头给您说说。”步虚又显出不耐烦的苗头。
“又重头?“褚照天听这重头,已听得不想提醒他反驳他了,也不想端主人架子了。
“您当我想呀?这不是您不明白吗?”步虚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有些倨傲。
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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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对逃逸天神那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生存方式,无可奈何,只得内讧,清查那些和逃逸天神有密切关系的在册神仙,这场运动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却没搞出名堂。
一些偶尔到人间办事情,比较了解凡尘的天神,向有关部门建议,派穿越者去查。
可是,天庭派出好些个穿越者,都无济于事。他们凡心太重,只顾自己发展,借前世拥有的一些本领,趁重生之际投机取巧,要嘛偷鸡摸狗,要嘛明火执仗,当富婆,当高官,当皇帝,压根儿不把查找逃逸天神的事儿放心上。撒出一把种子,收获一片寂寞,全黄了。
可是,恰恰有敏锐的人,从穿越者行动得到了启发。
天庭有一个聪明智慧,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司机,想到了老油条——这个在历史的时空里穿来穿去的笑话。
“女司机?天庭有车?她认识我?她怎么认识我的?跟我亲吗?”褚照天激动了,迫不及待地插了嘴。对他来说,天庭里有个熟人,哪怕是开黑车的,也是救命稻草啊。
步虚不满地指责着:“又插嘴,这毛病得改。”
望舒可不是开汽车的女司机,而是驾着鸾凤车,拖着月亮满地球转圈儿的月亮女神。只不过,由于她是从楚国地方上升仙的,在天庭不是特别招待见。也正因如此,她才留意各种机会。她指出,由职业穿越者承担逮天神的任务,比那些不职业的穿越者有职业道德。
她认为,老油条是最适合的人选,他具备的三个素质是先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