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照天留了几千块,把红包给了步虚,让他买手机。
“你找我容易,可我找你容易急死人。他们查出了老油条,你准备着炸第二根吧。”
两人走出小区,褚照天一路在想,红瘢那么明显,怎么不整形祛除?有显眼标记,为什么派出来招祸?他们试探步虚了,下一个该轮到闵晚晴了吧?电梯事故是红瘢人干的,他敢于制造这么大灾难,为什么打不过步虚,却不用仙术制人、杀人呢?
后一个转瞬就明白了:他们的确害怕暴露形迹。
从步虚说的时间看,红瘢人是从坟墓逃走后,才去的商厦。那么他让电梯失灵,不是杀人,而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复试。这复试是他逃走后想再次核查我,还是执行的临时命令?
从时空看,是临时的。那么,他在执行谁的命令呢?
知道褚照天在盛城商场,只有柳艳秋,也许她对王慈雪说过,是,一定会说,情理上也该说。然而,柳艳秋不是下令并参加复试的人,要考察褚照天,她在电梯里能看到情况,且有了结果,何必在大轿车子里多此一举演那么一出呢?
王慈雪……
褚照天疾道:“你去医院看着闵晚晴,她身边若有异样,你仍有机会追查叫吴六奇的人。”
“好。”步虚应了一声,拦住一辆车,再把救林好的细节说了一遍。“我化作你的身形,用了你的声音。她相信。如果她鼻子跟我一样灵,你就是泡汤的命了。”
他把褚照天推上车,想道:“你只怕真是泡汤的命呀。”
步虚在炽热的太阳打了一个寒战。街头美女,短裤薄衫大长腿,可惜,他对女人类没感觉。“这又不是给我看的,没草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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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新在麻将馆喝茶、打牌。手气臭,和八筒来六万,打幺鸡下家吃。
“没吃过鸡吗?”他打麻将不为赢钱,只怡情,牌友都喜欢他。
下家打了一张,马志新的上家叫碰。他乐了,又摸了一张,却是废牌,掂量了一下,还是打出去,牌一落桌,对家喜道:“杠!”再摸一张,更喜:“马哥点杠上炮了!”
下家一肚子气:“马哥,对家要筒子不知道啊?真臭,你又摸谁了?”
马哥乐呵呵地问:“我是来打牌的,还是来受你几个孙子气的?”
派出所一位警察走进,告诉马志新,他家失窃了。
马志新这才急,周二到货,明天出,家里失窃跟天塌了差不离儿,他拔腿就往门外跑。
警察道:“等等,我去看看现场。”
“不能等。我不破坏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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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志新推开门,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对着他脑门。他举着钥匙,傻了。
嚓嚓两声,手铐戴上。一只手像铁箍捏住他后颈窝。
高福轩踢上门,把他推倒在沙发上。
“大批发商呀!”
茶几下放着一个大纸袋。茶几上摆放着毒品,是拆包后分装着的K粉、海洛因、冰毒。
“迷奸粉三条,小四儿两块,一千个肉的龙珠。兄弟,生意真大!”高福轩笑着坐在茶几上,脸对着脸,距离近。他趁马志新老婆去幼儿园接孩子,先溜进他家,凭嗅觉从吊顶上的暗洞里找到赃物,合计一千克K粉,七百克海洛因,一千克冰毒。
这时刘闪来电话汇报闵晚晴就位的情况,顺利。
由于高福轩没多余人手用,这趟行动的每个环节,都要靠准确的时间调节。他让刘闪去幼儿园把马志新的老婆挡住,约定后面使用用两人早有的一套简易联系方式联系。完了,才请派出所警察把马志新哄回家,只含糊地说了在查找一桩旧案。
马志新早有心理准备,人赃并获,就不打算活了。他笑道:“小买卖,凑合糊口。”
“那你就太凑合了。怪不得有钱了也不买栋别墅。”
“住惯了,街坊邻居熟,舍不得。”
“杀熟啊?可你招惹林好干嘛,跟你又不熟。”
“林好?谁呀?”马志新感到意外,这么多毒品,死一百回都够。难道老天爷开眼了,送了一个女孩儿,给了他一个不死的理由?
“别装,拿林好当人质,你戳到我软肋了。他二大爷是我线人。谈个买卖,怎样?”
马志新暗喜,真猜对了。绑林好不是他的决定,开始还嫌是个包袱。他期期艾艾说道:“这行吗?”
“甭磨叽,我没这耐心。要不要我做个袭警现场?”
“别介。什么条件?”马志新看出了他急。
“把罪证减一半,你看着我毁。另一半上缴,我也想立功不是?呵呵。”
“减一半,就不枪毙了?”
“注射吧。”
“我靠,这什么狗屁买卖?”
“你让我说条件,就这个。生意嘛,是谈出来的。我漫天要价,你坐地还钱。”
“放我一马。我交人。”
高福轩拿着纸袋,把茶几上的毒品扫到里面。“成!”他抖了抖纸袋,“人到我手,东西到你手。”
“你没骗我吧?”马志新见如此顺利,如此便宜,起了疑。
高福轩正色道:“孙子,你答应得这么痛快,我没怀疑你。你踏马死人一个,倒怀疑起我了。我一个人出警,没开警车,打车来的,外面没警察,没盯梢。我骗你个几八毛啊?”
马志新是老资历毒贩,是大拆家,对禁毒警的套路也知道一些。
他扑嗵跪在地上,双手一举:“哥,今天这祸躲过去,您是我再生父母。我管您叫亲爹!”说着,咚咚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