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褚哥怎么逮天神呢?就凭他那二把刀的武功和二百五的元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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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二把刀和二百五正跟一堆人体堆造的铜墙铁壁鏖战,挥汗如雨,洒血如豆。
虽然褚照天挨打的机会多,但是,他打人的机会,嗯,不用算,几乎没有。因此,挨打的质量很高,每招必中。有一种精神力量总在鼓舞着他,步虚的提神铃能给他提神啊。
他膝行足随,掌劈左边的太极服,爪拿右边长拳服;左脚反撩木兰服,右腿横踢南拳服。
这一来,褚照天又打出了新境界,他全然不用防身,用的全是猛打猛冲的招式,像泼皮无赖,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倍,如此打下去,就算死了,他也能赚个盆满钵溢。这么多年练气,拳脚真没白练。有时,他一脚能把步虚踹个驴打滚,一掌能把神驴劈倒,够厉害吧?
可是,眼前这些天神中了招,却最多后退两步,或闪一边儿,片刻后,揉身又上。
还有源源不断预备队,正以逸待劳,悠然地等着拿他开练。但他一点也不惧怕!只要下定了决心,有一颗赤胆不要脸的忠心,只要不惧怕牺牲,就能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傻B!你是想叫我们全都死翘翘吗?”
褚照天身体里钻出一句阴鸷、睿智的声音,直插他已经被浆糊堵塞,从而导致他冥顽不化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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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愣神之际,无数的拳脚跟冰雹似的袭来。
那声音尖锐地快速质问:“你听谁忽悠呢?都牺牲个球了,你能争取到什么几把毛的胜利。收了铃铛,远远扔掉,快,逃!”
啊,是爽灵!
褚照天又惊又喜,在这最艰难最疼痛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爽灵的声音,倍感亲切。
他还没来得及激动,只听非毒急不可耐地发着怒:“再打下去,你们死了倒省事,再投胎便是。可我们七兄弟又得散,知道每回要聚在一起有多难吗?我跟吞贼商量了,它能给你提供足够的元气、宗气、营气、卫气,我来调配,贯注你的四肢,护卫的身体。”
尸狗又出言指明逃跑的具体办法:“四体并用,踩着脑袋,哪里有缝,哪里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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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在这一瞬间明白过来:被步虚那蠢驴骗了。
步虚在炫耀这狗屁称心顺意提醒铃的法力时,只说了女性带着辟邪,男性拿着壮胆。褚照天分析,这混蛋肯定隐瞒了一个关键性功能,没有告诉我。这玩意儿一定是在他拉车、推磨时,望舒挂在他脖子上鼓励他士气的,更起着监督的作用,防止他偷懒耍滑。
所谓在迷茫的时候,铃声会调整好他的心态,让他干劲倍增,纯是涂脂抹粉。事实上,是他好吃懒做不想干活时,铃声及时提醒了望舒,他那阿胶原材料立即会挨上几皮鞭,使他清楚认识到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一番惩治后,他才老老实实拉车、推磨、耕地。
步虚说:“称心铃能干扰对手的神志,把威胁您的对手,吓得屁滚尿流。”
褚照天对这门法力有了新解:“他得知我有求和意图,担心我失去斗志和勇气。为阻止我遇到天神的时候投降,才把铃铛给我,在任何危险状况下,都能逼出我泼妇般的斗志去送死。所以我面对众多对手,虽生惧意,祭出称心铃后,明知打不赢,还要玩儿命打。”
他肯定,步虚这奴才宁愿他死,也不想辜负天庭赋予的使命。
“这蠢驴还是个好个奴才。”悲愤涌进褚照天的心里,他暗骂了一句,收了称心铃,同时单足点地,暴喝一声:“起!”他快若毫无征兆地纵身掠起。
有吞贼供气,有非毒调度,褚照天的这一式当真是兔起鹘落。
他满血复活了,周身气血津液充盈,元炁真力输送到他的四肢,使他身轻如燕,双脚踩在神民头上,把他们当成了浮桥,身体犹如离弦之箭。只不过,他是凡胎,不能像燕子抄水似地飞行。在踩过上百颗脑袋后,他才使力掷出了称心铃。
四个方阵的神民们没有料到一个即将被捶成肉馅的人,会突然起飞。
虽然后面的,眼下的,都被踩中了脑袋,可前面的那些脑袋们看见了,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或有反应过来的,又在人挤人的情况下不易闪避。从头到尾,只有太极方阵的领队说过一句话,其余的人都闷声发财一般,只管出招,没人说话。因此,被踩过脑袋的神民,也没有主动出言,去提醒那些没有被踩过脑袋的神民。
看来,这还是一场连声音也要保密的考核。
褚照天在众头颅上蜻蜓点水,风驰电掣般地奔去。天神们也并不施展出仙术去追。他在沿途所看见的那些穿南拳服的神民,脖子上都有红瘢。心头如电光般闪出一个猜测:“是标志!有这么明显的标志,不可能是刻意要隐藏身份神民,而是傀儡,炮灰,也许是幻影。”
也许这里遍地的人肉梅花桩,只不过是逃逸天神的科研机构开发的高科技产品。
步虚曾说过,神民在最初下凡时,有一些人靠勤奋靠智慧,成为了专家、教授、学者,他们连仙术都能修炼出来,还有什么不能修炼的呢?
“撤!”一声高喝,仍是那个太极方阵领队的声音。
倏忽之间,褚照天眼前一黑,脚下踩空,叭叽一下,重重地摔在了泥泞里。
四周鸦雀无声,复归黑暗。他不顾一切,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荒地,在眼睛略略恢复视觉后,逢坎跨坎,遇沟跃沟,碰见水坑也不敢嫌脏绕绕路,片刻也不能犹豫,不敢停留,直接了当地连蹚带滚。褚照天在仓皇凌乱惊恐万状之中,一路夺命狂奔。
蛙鸣声响起。
七魄始终不懈的给力,褚照天趁着先天元炁无精元神充沛,一路施展轻功,直到看见前方的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