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云常嘴唇泛白,又有眼泪流下。
他握住了张平乐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张平乐,你,你到底,有没有过,哪怕一点点,喜欢过我?有没有?”
“……没有,一点也没有!”
张平乐看着他,皱紧了眉头,横眉竖目,回复的斩钉截铁。
他简直太讨厌了,一米九的大个子,故意搞出这副弱势的样子,是想让她可怜他吗?
他杀过那么多的人,他可曾有过一丝的恻隐之心?
季云,你也有今天!
季云常扯了扯嘴唇,他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他突然在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你!”
张平乐发觉不对,表情骤变,她的手也从匕首上离开了。
季云常打开了火机,火机金属翻盖的声音在张平乐的耳边变得尤其清晰明显。
张平乐伸手过去,想要抢走打火机,却已经来不及。
季云常将打火机扔向了刚才他洒上了汽油的地方。
火焰迅速燃起来,火蛇迅速蔓延,速度之快。
张平乐看着眼前的火焰,她甚至都想不起逃跑,只是呆愣地看着火焰燃起,浑身都变得僵硬。
季云常知道他怕火,看着她那呆傻的样子,趴在地上笑了出来。
他笑着,牵动着伤口都在发疼。
他不在意,他突然握住了那把匕首,将它拔了出来,扔到了火堆里。
拔出了匕首,血液流出的更多,季云常表情更加痛苦。
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季云常捂住了自己的伤口。
半晌,他伸手,握住了张平乐的脚踝。
“别怕,阿桂,为夫在这里……别怕,别怕,过来,抱着我。”
季云常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伸手,去牵住的张平乐的手,把她往下拉。
“阿桂……抱我……”
张平乐身体发僵,却也让没那么好摆弄。
季云常用力拽了好几次,才让她摔在了他的怀里。
“咳……咳咳咳……”
火焰燃起浓烟,张平乐又开始咳嗽了,季云常却像个水鬼,黏在她身上,从后面用力地抱着她。
“阿桂,陪我,一起,溺死在这片火海里吧……哈哈……哈……”
男人闭着眼,将自己的脸埋在张平乐的颈侧,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甚至还张口咬了一口她的后颈。
真是过于浓烈的感情。
洪水般的感情,往往新鲜又迷人,强烈的刺激经常让人欲罢不能。
可那是灾难,只有细水长流的爱,那才是良药。
私奔,下一步,一般就是殉葬了。
记得上一次有这样的剧情,还是在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看到。
再下一步该如何,化蝶?
呵,是化蝶。
张平乐:我是你蝶!
被这狗男人抱着,被他又闻又吸又亲又咬,张平乐像是清醒多了,膈应死她了,终究是愤怒战胜了恐惧。
张平乐疯狂地挣扎,用手肘给了季云常一击,不偏不倚,正怼在他伤口上了。
男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张平乐挣脱开了季云常的臂膀。
她起身弯腰,捂住口鼻,往外走去。
可二楼门前也被火焰包围,她被拦住了去路。
“咳咳咳咳……”
张平乐捂住口鼻,止不住地咳嗽,感觉要被呛死了。
“阿桂……你跑不掉的……阿桂,我在这,快回来,抱着我,你就不怕了……”
季云常知道她怕火,知道她不会有那个勇气,会冲进火里把门踹开。
他大笑着,一声一声地叫着阿桂,像来自地狱里的鬼魅,在声声地呼唤她。
张平乐的肺才刚恢复,被他这么一搞,又难受起来了。
听着季云常的呼唤,张平乐感到无比的厌烦,她甚至都不愿意回头。
【别怕,张平乐,别怕,冲出去,别怕……】
【张平乐,我知道你可以,别死在这里……】
【张平乐,你要克服恐惧……】
张平乐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劝着自己。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毅然地向门口那闯去。
“阿桂……别离开我……”
她快速地闯进了火焰里,好在门并没有锁,张平乐一把就推开了,还没感受到灼烧,她就快速地跑出去了。
火焰在一颗勇敢的心面前,好像也变得不过如此。
站在门外,张平乐握着门把手,望向了季云常的方向。
季云常披着那头长卷发,幽幽地望着门后的张平乐,胸前的伤口还在冒着血,他看着哀怨又美丽。
他趴在地上,像是趴在了火焰里,又像是趴在了柔软的枫叶堆里。
张平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下一刻,她用力关上了那道门。
再见,季云常。
转身,她快速向楼下走去。
有句话叫,请救自己于这水深火热的世界之中,千千万万次。
这次,是真的水深火热。
而不被烧死的办法,就是活在火中。
恭喜你,张平乐,终于克服了一次对火焰的恐惧。
直到跑到了外面,张平乐大口大口地呼吸,她猛烈地咳嗽,呛的她涕泪横流。
她拍着自己的胸脯,感慨自己又捡回了一条性命。
半晌,她的脑海里又响起了那句话。
【我将与一切恶意,撕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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