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正陷入紧张,突然从院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呼喊:“不好了!许大茂的弟弟从乡下赶回来了,说要把尸体送去验,彻查到底!”
王大锤面无表情地站在庭院中央,看着刘岚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周围的围观人群似乎被这段离奇的真相吸去了魂,连同那从院外传来的脚步声也没能让他们从震惊中完全恢复。
许大茂的弟弟许二牛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他人未到,声音已经先响了起来:“大锤哥!院里的各位!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么拖下去,我哥含冤九泉,我也别想回乡下过日子了!我得去找片儿警,把尸体好好验了,看看到底是谁害了我哥!”
许二牛又黑又瘦,身上的老棉袄已经打满了补丁。他站在人群中央,像个被酒灌昏了头的酒囊饭袋般瑟瑟发抖,可两只眼睛却死死盯住了王大锤,透着一股胆气和不甘。
“弟弟。”王大锤突然语重心长地开口,“想要替你哥翻案,理所应当。可你难道没想过,这尸体一旦动了,是活人还是死人,就都得扯进条子那里审一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京茹和刘岚等人,继续道,“到时真相一出,可就不是现在这样有人便宜占有人吃亏的局面咯。”
秦京茹一听这话,脸骤然变白。但刘岚这一刻却反而冷静了,她意有所指地咬牙说道:“别以为你有几句巧话,就能把我和她全一起栓在这条破船上。我跟她不一样,我不是杀人犯。”
“你确实不一样,”王大锤嗤嗤笑了两声,但语气陡然转冷,“秦京茹手上到底有没有血,咱两眼一抹黑。可你呢,躲床底,看着那把刀,从头到尾没伸手拦一下,光靠这个,够不够算教唆或者同谋?”
“你血口喷人!”刘岚一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两手拍在自己大腿上,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我……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拦得住?况且我哪知道事情会这么大……”
“可你也没报警不是?”王大锤一针见血地打断,“等秦京茹一走,你撒腿就溜跑了,是吧?”
围观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咂舌,偷着窃窃私语:“这刘岚啊,居然真是个目击者,啧啧……可惜人性是这么凉薄,死人都不管。”
王大锤见火候差不多了,眼神猛地一凌:“想必大家也好奇,到底是谁动了那刀?好,那现在简单了——既然尸体准备验了,人也别客气。片儿警来一趟,把院里关系的人,凡是近来跟许大茂有过冲突的,统统带走,验指纹!这不是正顺便的事?省得我们猜来猜去。”
此言一出,如同扔下了一颗震撼弹。人群骚动起来,几个大嫂脸上明显露出了心虚的神色。秦京茹抿着嘴,背后冷汗浸透,她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许二牛能不能真找条子……”
忽然,许二牛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双膝一软,看着四周议论纷纷的邻里邻居,他竟然带着几分哭腔结结巴巴道:“别报……别报条子。我哥欠的东西多了去,万一捅出其他事咋整……?”
这转折让场面瞬间定住。王大锤嗤笑着摸了摸下巴,而就在此时,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渐渐像是撞碎了这四合院里的凝滞空气。围观的人群里,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悄悄往后退,大概生怕自己也得被牵连进去。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夹带着某些低沉的叹息,像长在旧墙根的霉菌一样,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许二牛,我可问你,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刘岚突然冷笑了一声,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哥的烂账,扯到我们头上可不干!”
许二牛嘴唇哆嗦着,抬起头来看刘岚,眼神里透着明显的恐慌,“不是……我、我就是——”他语无伦次,说得一塌糊涂,“我就是……怎么说呢,事情一出,怕是……怕是会有大事儿……”
人群里传出一声嗤笑:“这许家兄弟是能干什么大事儿?估计就是偷鸡摸狗欠账不还呗!”那声音虽然低,但众人却都听得真切,许二牛的脸当下就憋得通红。他又羞又恼,咬了咬牙,却还是没敢当场顶回去。
“得了吧您嘞。”秦京茹一双眼珠咕噜转了转,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带着点讨好的意思朝王大锤开口,“大锤哥,这事儿说句实话,许二牛他能扛个啥?就许大茂他亲弟弟都摇摇晃晃,您还看不透吗?”
王大锤轻轻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你想撇清,急什么?”
“我……撇什么清?”秦京茹听到这话,浑身一僵,嘴硬着反驳。可是她的嗓音里到底还是带出点颤意。这一丝颤抖,被在场耳尖的人捕捉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