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陈金魁在山顶吹了多久冷风没人知道。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满脸真挚笑容的守在于清渊门前,等着他起床。
于清渊起来,他就像个小童般跟随、侍奉。
被他搞的有些发毛,也怕他想了一晚反而钻了牛角尖,于清渊开口试探道:
“我说陈门长,你这是图什么?”
陈金魁挠着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让于大师你误会了,我这只是知道您近期动作会频繁,所以想要跟在您身边。
算是一些私心吧……
我想看看,您的道,究竟长什么样子。
承您的恩,我昨晚上已经想明白了。
我陈金魁,不是什么术字门门长,不是什么十佬,更非那狗屁魁首。
我就是我,一个趴在长阶上的小学童。
我想跟着您观道,自然要有所付出才行。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我也不敢开口问,就只能先做了。”
于清渊闻言笑了起来。
“好,那就跟着吧,得多少,是你的,事后好坏,莫谢、莫怨。”
这一刻,两人之间,再没了俗世那些阶级差异和身份。
有的,只是一远一近的两个求道人。
于清渊找到王霭,开口说道:
“紫毫笔的制作材料,要最好的,你这里应该有吧?”
王霭眼中一喜,忙应道:
“有,自然是有的!王并,去!让人把东西都拿来!”
王并去取材料,于清渊则留在院落里盘坐,从御空石里取出自己早已经备好的其他材料。
紫毫笔是取野山兔项背之毫制成,因色呈黑紫而得名。
南北方之山兔毫坚劲程度亦不同,也有取南北毫合制的。
北毫偏软也叫淮兔毫,意为安徽淮北出的,实乃东北出的较好,现在濒临绝种了,本来也出的少。
不过王家想要弄来一些,还是很容易的。
他们家神涂的练习本就要用到毛笔,因此对于各类毛笔也有收藏,原材料自然也是有存货。
不知道于清渊到底要做什么样的紫毫笔,王并让人把可能需要用的材料都拿了过来。
野兔是现抓的,竹子是现砍的,其他材料能备的也都备齐。
他们甚至想着,于清渊看在这么多材料的份上,能不能多给他们炼制一些‘传家宝’。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得知于清渊要炼器,邓家兄弟和黄皓急忙跑来观看。
当着所有人的面,于清渊在每只兔子身上分别取了兔毛,最后选了一块品相极好的汉白玉,便开始炼制。
众人眼看着一根根兔毛在炁的裹挟下抚过于清渊掌心,在掠过后便散发出莹莹光辉悬空而立。
又见那汉白玉在那手里不断变化,最后竟直接化作了一根雕龙画凤的笔杆。
那些宝石上,于清渊每块都取了一点。
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宝石点缀在笔杆上,他又将几块颜色合适的玉石摄入手中碾碎成粉,为笔杆上色。
笔杆之上的图案霎时间活了过来,仿若天穹之上,彩云之间,正有游龙戏凤。
他持着笔杆,那悬空的兔毛顿时一根根的凝聚在一起,最后插入笔杆缺口处,与其合二为一。
紫毫悬空立,天地清风起。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笔杆上的龙凤竟然脱离笔杆而出,在于清渊周身盘旋舞动。
在场大多数人都只是看着于清渊手段的神奇,并没有更深的感受。
可王霭、陈金魁以及黄皓,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每一处细节。
在他们眼中,此刻,此时,这方天地的炁都在受于清渊的调动,去炼化面前的这根紫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