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朕想着,今日弘历竟然表现得如此昏聩糊涂,想来那富察氏一族必定不愿自家的格格下嫁到弘历身边。”
“毕竟,谁会愿意把自己家族中的金枝玉叶托付给一个行事这般不明智之人。”
“而弘昼的身子骨向来羸弱不堪,倘若让富察氏成为他的嫡福晋,岂不就是生生耽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幸福吗?”
此时,苏蓁蓁进言道,“皇上既然言明富察格格必须进入皇室,可眼下诸位皇子阿哥皆不合适,莫不如将她许配给皇上您的弟弟,如何?”
听闻此言,雍正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说道,“现今,允祎、允禧还有允祜三人皆已到了适宜成婚的年龄。”
“朕本就有意趁着此次选秀之际,一并将他们的福晋以及侧福晋人选给定下来。”
见此情形,苏蓁蓁又赶忙追问,“那么,皇上究竟打算将这位富察格格许配给谁呢?”
只见雍正稍作沉吟,缓缓答道,“允禧与允祜二人目前尚未有任何爵位加身,仍属光头阿哥之列。”
“唯有允祎已然获封固山贝子之衔,如此看来,若能将富察氏嫁予允祎,倒也称得上是一桩美满良缘,不过……”
说到此处,雍正话锋一转,又道,“这允禧倒是时常跟随在十七弟身旁协助处理朝堂政务。”
“至于那允祜,则是随庄亲王一同操持正黄旗满洲之事,同样也涉足朝廷政务,能力颇佳。”
“所以,朕着实有些难以抉择啊!”
“只是,允禧的生母乃是汉人女子陈氏,而允祜的生母则是瑾嫔色赫图氏。”
“如此一来,朕寻思着相较于允禧而言,那富察氏一族想必会更乐意让允祜成为他们家格格的夫婿。”
“也罢,既然事已至此,朕自当有所安排。”
“传朕旨意,晋封皇二十子允祎为靖贝勒、皇二十一子允禧为慎贝勒、皇二十二子允祜为勤贝勒。”
一想到这富察氏一族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雍正不禁微微一笑,心中暗叹,“如今这局面一经形成,倒是让允祜捡了个大便宜啊!”
说罢,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窗外,若有所思地感慨起来。
“倘若,弘昱也到了这般年纪,今日这样的事情定然是决然不会发生的。”
而后,他满含爱意的望向苏蓁蓁。
恰在此刻,只见小夏子匆匆忙忙地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地躬身禀报,“启禀皇上,四阿哥前来觐见。”
听到这话,雍正转头看向一旁的苏蓁蓁,轻声吩咐,“蓁蓁,你暂且先移步至东配殿稍候片刻,待朕与弘历谈完正事之后再行相见。”
闻得此言,苏蓁蓁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莲步轻移,向着东配殿款款走去。
与此同时,弘历已然踏入了养心殿之中。
他快步上前,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说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见到弘历进来,雍正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问道,“安?你觉得朕能安得了吗?”
听闻此言,只见弘历面色惨白,他颤抖着双手,艰难地用双膝缓缓挪动身体,一点一点地朝着雍正靠近。
终于,他来到了雍正身旁,低垂着头,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皇阿玛,今日之事确实是儿臣一时糊涂所致,请您恕罪。”
然而,弘历不提这件事倒也罢了,他这一开口,反而让原本就因苏蓁蓁的安抚而稍有平复的雍正心中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并且有愈发猛烈之势。
只听,雍正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竟然也知晓自己犯了糊涂!那你可清楚富察氏一族在朝堂之上拥有何等势力?”
“他们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这些情况难道你全然不知吗?”
面对雍正的斥责,弘历战战兢兢地点头应道,“儿臣,自然是知道的。”
“既然你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来?”
雍正满脸怒容地质问道,接着便毫不留情地一脚,直接将跪在地上的弘历狠狠踹倒在地。
摔倒在地的弘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爬起身来。
再次跪倒在雍正面前,苦苦哀求道,“恳请皇阿玛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儿臣愿意亲自前往富察府上登门赔罪,以求得他们的原谅。”
谁知,雍正根本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坚决地说道,“你还想着登门赔罪?你莫非认为此事造成的影响还不够恶劣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不用去,朕自有安排,朕已决定将富察格格许配他人。”
听到这话,弘历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喊道,“皇阿玛,儿臣真的已经知错了啊!”
弘历一听,大惊失色,“儿臣对富察格格乃是一片真心实意,还望皇阿玛能够收回成命,不要将她许配给旁人。”
可是,此时的雍正心意已定,他瞪着弘历,怒斥道,“真心喜欢富察格格?若真是如此,你又怎会这般肆意地折辱于她?”
雍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面前垂首跪地的弘历,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缓缓开口。
“弘历啊,朕知道你钟情于那青樱,可你怎就如此糊涂!竟全然不顾及大局!”
弘历紧咬下唇,不敢抬头与雍正对视,只是默默地跪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而此刻,位于东配殿内的苏蓁蓁正屏气凝神地倾听着这边的谈话。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这弘历此番怕是要错失成为嫡福晋的绝佳人选了。
唉,谁让他自己行事过于鲁莽冲动,才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这时,宫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
殿内几人皆惊,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一名太监匆匆跑来禀报,说是富察马奇闻知此事后,心急火燎地赶来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