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接下来所说的话,还有对沈括老人家老年生活的安置很是详尽,在沈括听来,就是一副绝美的蓝图,能让他的人生价值得到完美的体现。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这个如妖孽般的孩子,内心里沉重的叹息一声,突然觉得,以前的人生是那么混沌不堪!如果-----可是没有如果,自己总算也有一些成就,没有枉费了人生。但,终究活得有些累,还有诸多矛盾与纠结,而此时此刻,眼前豁然开朗——这一趟来得很值,总算驱除了内心的心魔,还有那份隐藏在内心的些许歉疚。
“好!娃儿,老夫难得与人赌一次,就把余下的岁月赌给你——一个月,如果老夫一个月能弄出你说的那个玩意儿,你就得为老夫准备一个实验楼-------”
“不仅仅如此,还会为您准备一棟非常舒适的房子,还有学院的博士导师头衔----不过,可能建造起来没有那么快,因此,如果您一个月后来的话,应该只能给您提供一个相对简陋的实验室,还有勉强能安置您的茅草房。”
“这都不是事儿!”
苏重猛听老头子这么说话,愣了愣,继而非常爽快的一笑:“沈伯父,您当真信我一个娃给您的承诺?”
“信!因为你不是一般的娃!”沈括心里所有的包袱都卸了下来,倍感轻松的拍了拍眼前七岁的娃的小脑袋——真羡慕啊!
“好!”
苏重的小手拍打在老人的大手上,“啪”的一声响过之后,郑重地道:“我与沈伯父赌了!希望您老爱惜自己的身体,活得更久一些!”
送走沈括的苏重跟着就去看自己收用的那群流浪儿。
现在,流浪儿的人数已经增长到五十余人,分工更是明确了:一批人负责宣传卫生小常识;一批人负责继续监督与提醒杭州市民及还没有被安置固定居所的灾民洗澡;一批人负责检查餐馆等的环境卫生以及街道卫生--------他们这一群臭屁孩子这么煞有介事的这么闹腾,杭州人虽觉得好笑,却又不敢不尊崇——因为谁都不敢担负疫情传播的后果,那是比过街老鼠都可恶的东西。
至于这些流浪儿应发的铜钱,现在都由关胜掌管与发放,从信任值上而言,苏重还是相信这个关羽的后人。关胜亦很敬业,充分表现着他是一个值得朋友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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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耐心地倾听着苏迨描摹‘巢谷学院’存在的所有价值,不住地点头:为大宋提供多方面实用性人才,这只是其一;其二则是在整个杭州府范围内不会再有流浪儿;其三还可以解决诸多闲汉的就业问题;不仅如此,还可以充分利用妇女的劳动力------而杭州府的经济实力会不会上一个新台阶?如果这样一来,是不是也算是自己的政绩呢?
这是肯定的!
基于苏相未以指导者身份出现,想必也就有此番考量,既然人家如此高风亮节,自己办事也不能含糊,势必多划出一片地块建学院及其相关,似乎也只是顺水人情。再者,本身就是荒地,让荒废的地块有其利用价值,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这么一想,蔡京一丝也不含糊,马上吩咐了相关人员去丈地,为了表示对此事的重视,自己也放下府衙的诸多事宜,亲自跟着跑了一趟。
苏迨他们如此顺利,也在意料之中,但,王朝云一行完全吃瘪却是意料之外的。曹时等跟着去时也是信心满怀的,毕竟东坡居士摆在那里,就是一种说服力。可等他们说出倡导他们种菜的打算,以及后续的安排,每个农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讪讪的表情——东坡居士是好官,也是文曲星下凡,但他们还是不相信他及他身边的人比他们这些世代在地里刨食的人更懂得农业生产,因为干旱,水稻种植被耽搁了,但他们还可以种麦子、种粟,好歹这都是粮食,在北方也是主粮。
种菜?
所有受灾的田地加起来,快十万亩了,哪需要那么多菜?
曹时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好说歹说,就是没人敢应承,即便应承下来的,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好像是咬着牙想给苏相身边的人一个面子,或者直接说是给苏相一个面子,感谢苏相一番为民之心!
到黄昏时候,所有出去的人都陆续回到曹家的园林式院子,苏重看到王朝云那没奈何的表情,还有曹时苦哈哈的一张脸,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这点本事都没有,这么些年的饭真是白吃了------明天我亲自出马。”苏重说完,摆出一副很得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