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
李兰香拍了刘根来肩膀一巴掌,刘敏也拧了他一把。
刘栓柱已经把烟袋锅举起来了,见刘根来已经被收拾了,这才把烟袋锅放了下来。
把自己切了在后世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玩笑,在这个年代却不一样,大清亡国才几十年,还有太监活着呢!
说把自己切了相当不吉利。
刘根来哪儿知道这些,见一家人反应都这么大,有点发懵。
“以后可不兴说这种话。”
可能是觉得刚才拍重了,李兰香又揉了刘根来的肩膀。
“嘿嘿……我就是随口一说,哪儿能真切?”刘根来挠了挠脑袋。
“随口一说也不行。”刘敏瞪了刘根来一眼,“多不吉利。”
“好好好,不说不说。”刘根来老老实实。
“敏子,妈觉得根来刚才说你的话对,”李兰香又拉住了刘敏的手,“家里的事儿,有你弟弟就行了,不差你一个,再说,你都十九了,也该嫁人了,就算留在家里帮忙,又能帮多久?
这个工作机会多难得,多少人做梦也得不到,要是耽误了,就耽误了你一辈子,妈可不能眼睁睁的看你犯傻。”
“就是,你才挣几个工分,根来打猎这几天换的粮食挣的钱,你在生产队干十年也挣不到,有根来帮衬着家里,你还担心个啥?”刘栓柱也劝着女儿。
刘敏沉默了。
把工作让给弟弟只是她的第一反应,现在,爹妈这么一说,她也觉得弟弟留在家里比她留在家里强。
可再一想,她又犹豫了。
“爹,妈,这个工作是很难得,可不适合我。咱村离四九城三十多里,去一趟,光路上的时间就得两三个小时,饭店晚上有人吃饭,下班肯定晚。这么黑的天,我每天回家都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夜路,你们能放心吗?
爹每天干活都那么累,总不能天天晚上走五六个小时,来回四九城的接我。”
“说的也是。”李兰香叹了口气,光顾着高兴了,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刘敏这么一说,她也犯了愁。
刘栓柱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女儿说的对,他每天上工都累的要死,要是天天走五六个小时接女儿下班,时间长了,身体肯定扛不住。
可要是不接,他这个当爹的怎么放心让女儿一个人走那么远的夜路?
“嘿嘿……”刘根来笑了两声,“爹,妈,二姐,有个事儿,我忘了跟你们说了,大姐的房子找好了,是个三间的大房子,有一间房子是给二姐留的。”
“啥?”
“什么?”
一家人齐齐看向刘根来,脸上都带着惊喜。
“有了住的地方,二姐就不用天天晚上回家,下了班住大姐家就行,而且,大姐工作的国营供销社就在二姐工作的国营饭店对面,她们俩上班下班都可以一起走,晚上还可以一起住。这下,你们不用担心了吧?”刘根来笑道。
“真的!这可太好了。”李兰香喜极而泣。
刘栓柱也点燃了烟袋锅,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个小混蛋,咋不早说,耍你二姐是吧?”刘敏先是狠狠拧了刘根来一把,随后,又抱着他呜呜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