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肆夜抬手示意羡雪继续说下去:“所以,这个宫女趁着这个太监帮她放火,她便趁乱在皇后宫中某一处下了药。而这个位置,是一个十几年都没被移动过,也没被人发现的地方,还是一个她在慌乱之中能方便触碰到,省时又省力的地方。
是一个宫女在宫中很了解,又很确定皇后会经常近距离接触的地方。”
羡雪将手托住下巴,在脑海里绘出皇后宫殿的每一处的画面,思索着任何可能的地方。
“所有药物能起作用范围内的墙面,砖缝我都细细检查过了,并未有任何发现。皇后的衣物、首饰、胭脂、茶杯、碗筷等日常用品我都借着‘查看风水’的借口一一检查过了,”她时而峨眉轻展,时而眉头紧锁。“就连天花板我们俩不都上去过了吗?”
“这个宫女会不会有同党?见你来了之后就把此药藏匿了起来?比如当时那名小太监?”祁肆夜忽然想到这种可能。
“不,那个太监应该并不知道她将药下在了哪里,这位宫女绝不会告诉她,也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因为这是她用来保命的秘密,就是靠着有这个秘密,她才能在背后之人的保护下出了宫,还平平安安过活了十余年。一旦暴露了下药的方法和地点,她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也没了保命的法宝,她深知这一点,所以那晚无论我如何威吓她,她都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永王惊叹羡雪能将人心计算到如此地步,他甘拜下风之余,又对她生出了崇敬膜拜之意。
“那会不会这药早就消失了?被娘娘的身体吸收殆尽,造成她自从那次滑胎后就再也无法生育,而且伤及身体根本,所以这些年才会气色越来越差呢?”
精通药理的羡雪摇摇头,“如果是药效如此强劲之药,一次就让身体无法怀孕,即使是普通的太医一摸脉也就能发现,必不可能当时让整个太医院之人都诊断胎儿是自然流产,没有察觉到任何药物。这必是长期浸染,才会伤及女子身体已致无法有孕。
而且这次进宫当晚,我便找借口为皇后把过脉,她应该还在继续摄入这种药物,否则不会身体差到如此地步。只是药力慢慢变得更弱,极其幽微,我辨别不出是何物。
虽已药力渐微,但长期浸染,对身体依旧有不小的伤害。”
她们不知不觉已离开内务府多时,虽羡雪熟悉宫中之路,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去,但终究会被其他人察觉不对。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一时半会也难有思路。”羡雪望着永王十分不舍分开的表情,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此时天色渐晚,我也要叫上那两个跟班儿回皇后宫中去了,不然皇后该起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肆夜搂进了怀中。他贪婪地依恋着她身上的味道。这飞魂香虽以前的沈凌烟没有,但用在洛羡雪身上却刚刚好。
永王渐渐对此迷人的熏香神魂颠倒,对身上时时带着此香之人更是欲罢不能。
“你放心,我在后宫中有内应,他时时在暗处观察着你,若是你有危险,我一定会马上赶来救你。”他的嗓音如空谷幽涧般深邃富有穿透力,好似能将羡雪早已沉睡的那一缕芳魂唤醒。
羡雪笑了,“就像刚才那样神兵天降吗?”
见她终于初展笑颜,永王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逗她道:“那你是喜欢刚才那样,还是我一出现就像现在这样拥着你,还是……”
他另一只手轻轻一放,一提,就将羡雪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还是喜欢这样?”永王抱着她忘情地转起圈来,逗得怀中之人花枝乱颤,二人的笑声一个如银铃般清脆,一个如烈酒般醇厚,渐渐飘远,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