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便有一支小队匆匆赶回凤羽卫大营,向齐渝复命。
“为何如此迅速?”齐渝不禁微微一怔,面露诧异之色。
前来复命的凤羽卫单膝跪地,恭敬地答道:“启禀统御,我等小队前往的那家赌坊,不知为何,店内几乎没有几个赌客,整个赌坊中,伙计加上老板总共才三人。
我等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们悉数擒获,现已带回,听候统御发落。”
“那赌坊是何名号?”齐渝追问道。
“回统御,乃是广顺坊。”
齐渝听闻此言,微微皱起眉头。
若她没有记错,这广顺坊应当位于盛京最为繁华热闹的千禧街。
那条街可谓是寸土寸金之地,当初她巡查赌场时,并未踏入这家赌坊。
“先将她们关进地牢,待其他小队都回来之后,再一并审问。”
齐渝略作思忖后,下达了命令,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此刻,她心中最为牵挂的,仍是赢通坊那边的消息。
俄而,赵阔被缉拿归案之讯传来,罗昆山疾步入内,向齐渝禀明此事。
齐渝闻之,眉间忧色顿消,展颜笑道:“殿试期近,你速归回家,潜心修习课业,唤张春前来见我即可。”
罗昆山却未即刻退下,而是伫立原地,神色间颇为踌躇,欲语还休之态尽显。
齐渝视之,浅笑道:“有何事但讲无妨,无需这般犹疑。”
罗昆山抬首,与齐渝目光交汇须臾,继而拱手道:“大人,属下虽知不应僭越过问您行事之由,但念及与大人之谊,实难噤声。
盛京之中诸多赌坊,背后皆有错综复杂之势力,且多有强硬倚仗,大人此番整饬之举,恰似涉险滩、入荆棘丛,还望大人慎之又慎。”
齐渝闻罢,眸中笑意渐浓,其笑含坚毅无畏之色,轻声应道:“昆山之意,我心明矣。
实则此前,我已暗察诸坊良久,她们那些藏污纳垢之行径,岂经得细究严查?
今日遇到我,是她们时运不济。
纵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然在这盛京天地,又有何人可与我相较?
我之所为,不过循天理正道,还百姓朗朗乾坤罢了。”
言毕,齐渝缓身而起,款步至罗昆山前,续而言道:“我已决定,罢黜凤羽卫月缴银钱之规。
日后,月设武比之会,拔萃者厚赏之;若有投身缉拿之行,亦论功行赏。
故而,必以这些赌坊为始,迫其交出不义之财,充作赏银,以鼓励麾下众将士。”
齐渝言尽,罗昆山神色一凛,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末将代凤羽卫众将士,谢大人洪恩浩荡,决策英明!”
齐渝急趋前,双手扶起,微笑道:“你且先回去温书,顺道将张春唤来。”
“大人,这审讯之务,张春所习之技皆由我所授,由我亲自审讯,或更为妥帖。”罗昆山恳切求道。
齐渝略作思忖,颔首应允:“既如此,此事便托付于你。”
旋即转身,于书案上取一早已备妥之文书,递与罗昆山,低声嘱道:“赢通坊赵阔,且留待明日,我亲自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