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凛冽的寒意,宛如冰泉之水从心底幽秘的深处潺潺涌出,徐徐蔓延,转瞬之间便流淌遍了赵炎的周身。那寒意仿若一只幽冷的鬼魅之手,轻柔地将赵炎从那深沉幽邃的昏睡中唤醒,使其渐渐恢复了神志。
赵炎甫一苏醒,顿感脑袋仿若被万钧巨石重压,沉重得几近窒息,且有丝丝缕缕的隐痛如细密的蚁虫在脑内肆意啃噬。他的身躯各处绵软无力,恰似大病初愈之人,浑身的气力似被抽干,每一寸肌肉都在无力地低吟着疲惫与不适。
他竭力想要撑开双眼,可眼皮却似被无形的精铁枷锁牢牢禁锢,沉重得纹丝难动,只能在黑暗中苦苦挣扎,仿若困于无尽深渊的囚徒。
在那迷迷糊糊、混沌不清的意识里,赵炎的思绪缓缓飘向了昏迷之前那一幕幕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场景。
他的身躯猛地一阵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这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的头脑刹那间清醒了些许。他赶忙凝聚心神,仔细探查自身的状况,心中满是忧虑与疑窦。
“咦!” 赵炎心底暗自诧异,似乎自己并未被他人鸠占鹊巢。尽管此刻他依旧无法睁开双眸,但全身上下那股难以名状的异样不适感,却确凿无误地告知他,整个身躯已然重回他的掌控之下。这一发现让他心中既惊且喜,为他那深陷黑暗的心灵带来了一丝慰藉。
“难道白大夫施法功败垂成?”
被这意外之喜冲击得有些晕眩的赵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这唯一合理的解释。他强力压抑住心中如汹涌潮水般澎湃的兴奋之情,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积攒力气。终于,历经艰难险阻,他才从眼帘中艰难地撑开一条细如发丝的缝隙,勉强得以窥视身外的世界。
刚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满头银丝如雪、面容枯槁憔悴且衰老至极的脸,正是白大夫垂垂老矣之后的面容。只是此刻看上去,他似乎比往昔还要苍老了十余岁,已然化作了一个风烛残年、老态龙钟的糟老头,岁月的刻痕在他脸上深深刻下了纵横交错的沟壑,仿若在默默诉说着他往昔所历经的沧桑巨变与风雨飘摇。
此时,白大夫双眼圆睁,正一脸惶恐与绝望地望着赵炎。那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仿佛瞧见了来自地狱深渊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赵炎见状心头一震,肌肉紧绷,虚弱感消散。他决心先发制人,避免重蹈覆辙。经历了惨痛教训,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唯有主动出击,才能掌控命运。
然而,随后赵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只见对方神情僵滞,仿若被时光的洪流凝固,纹丝不动,且没有丝毫气息的吐纳之声,仿佛早已魂归九幽,化为了一具冰冷彻骨的尸体。
赵炎微微蹙了蹙眉头,心中虽存疑惑,但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与大意。他依旧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容,试图从那毫无生机的脸庞上寻觅出些许破绽或蛛丝马迹,以揭开眼前这诡异状况的神秘面纱,探寻事情的真相。
足足有半刻钟的漫长时光,赵炎都目不转睛地仔细端详着。最终,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看起来确凿无疑不像个活人,那死寂的气息仿若一层厚重的阴霾,沉甸甸地笼罩在四周,令人心生压抑与恐惧。
犹豫了片刻之后,赵炎依旧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对方。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缓缓移至对方的鼻孔之下,细细探测了一番。然而,手下毫无动静,没有一丝气息的流动,这让赵炎彻底放下心来,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了地,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开来,仿若从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中苏醒。
直至此刻,赵炎仍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心目中那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宿敌白大夫,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殒命了,死得如此扑朔迷离,如此轻而易举,仿若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让人难以分辨虚实。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张所谓的 “镇灵符” 已然消失得踪迹全无,不知隐匿于何方,附近也不见其丝毫影踪。这让赵炎心中颇感蹊跷,后来当他习得符咒之法后回想起此事,才恍然大悟,那黄符想必是因所含法力耗尽,已然化为了齑粉灰烬,所以他才遍寻不得,徒留一片虚无与迷茫。
精神上彻底松弛下来的赵炎,开始将目光投向白大夫尸体之外的地方,试图挖掘出一点对方命丧黄泉的线索,以解开心中那团如乱麻般纠结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