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周云实刚刚还能有表情,这一下彻底一片荒芜。
逐渐的,他又笑了,一双眼透着疼痛的微红,看着她笑。
“我为了你,不顾名声、丢了整整五年走路的能力!”
在他连亲生母亲都可以不顾的时候,她竟然可以理智到分析揣测他的城府。
周云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笑。
他在京圈摸爬滚打纵横捭阖这么多年,从被人嘲笑的拖油瓶开始,到周氏当家人,他的确城府深厚,却把唯一的净土给了她。
她呢?
余慧说得对,她做一切都只为了阮临安,装不下任何其他。现在终于复审结束,阮临安很快能出来,她就此身退。
哪那么容易?
阮清月的电话响起时,她看了看,起身。
“不准接。”周云实突然出声。
听起来是平缓的语调,却透着一股命令的冷意。
她抬头,“我同事。”
和工作相关的电话,她都习惯避开周围人,所以转身往外走,打算走出客厅,到走廊接。
她怕电话断掉,又看了一眼屏幕,好有个心理准备是什么事找她。
也就是这么看手机的间隙,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拽了一下,差点跌掉。
回头看到周云实,阮清月懵了一瞬。
他刚刚在客厅最里侧的沙发,她在最外侧,走到这里已经距离他刚刚的位置十几米。
就这么短的时间,他坐在轮椅上,轮子是怎么这么快到这里的?
“你干嘛?”
周云实来拿她的手机,阮清月习惯了平时跟他的近距离,第一时间没有缩回手。
手机被他拿了过去,电话被挂掉,“让他们找别人,今天你休假。”
工作的事情上,她从来都很认真严谨,这样当然不行。
“你先把手机还给我,我得问问什么事,如果人命关天呢?”
周云实缓缓抬起头看她,“我的命呢。”
阮清月张了张口,哑了声。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讲道理。”他把她的手机放进了兜里。
继续抬头看她,“想清楚跟他离婚或者怎么补偿我,在此之前,就留在家里吧。”
说得温温和和,又毫无余地。
“你想要什么,哥,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我只能说对不起……”
“你哥在监狱。”周云实空前冷漠的丢回来一句。
唯一一次这样否决她对他的称呼。
阮清月更没想过有一天周云实会软禁她。
她想拿回手机,周云实直接离开了客厅,她想出门,佣人一言不发的堵在两边。
阮清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因为庭审的事,她一直都没睡好,虽然是被变相软禁,但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依稀感觉有人靠近她的床榻时,阮清月很努力的睁开眼。
她的房间有夜灯,能看到周云实那张棱角柔和的脸,看她的眼神又深又痛。
他在她床边坐下,握她的手,在盯着她看了好久之后,从指尖一根一根的亲吻。
阮清月被那股温热的触碰惊得抽回手。
可是他握得更紧,眼神冷郁,“他能碰,我碰不得?”
一字一句:“是我,护了你这么多年。”
阮清月张了张口,发现很难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