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周了,大家也慢慢把心收回来了,每个人都回到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学生做题背书,老师改题讲题,主任谈心灌汤……
所有人都在抱怨高三枯燥单调煎熬的生活,但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高三任何一点时间。
刚上初中的时候,总感觉高中距离自己好远好远,等上了高中之后,又觉得高三距离自己也好远好远,可是一眨眼,时间仿佛就被按下了快进键,等恍然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到达了曾经的自己以为很远的地方。
晚自习,林忆很快就做完了老师布置的复习任务,他轻轻放下笔,觉得自己总是紧绷着不太好,决定放松一下下。
他开始回忆自己这十八年来的生活,感叹时间过得真的好快,以前他以为很大的事,但是现在在回头看,那些事情根本不足挂齿,甚至想嘲笑一下当年自己的小题大做。
不过想来也正常,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该担心的事,人总是会从幼稚走向成熟。
林忆又想,自己等以后大学毕业了,想要从事一份什么样的工作,换句话说,林忆在想自己未来想过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活一个怎样的人生。
林忆学习成绩全是中游偏上,但林忆不爱学习,虽然林忆不喜欢学习,但是不代表林忆的学习能力不强。林忆可以在陌生的环境中快速学会必要的技能,这也算是一种得天独厚的天赋吧,属于老天爷赏饭吃,这种人在哪里都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不必为生计发愁。
觉得自己一时间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林忆决定写下来,问问安洁儿怎么看。
说干就干,提起笔,林忆将自己的想法写到纸条上。下课后,偷偷将纸条丢给安洁儿。
安洁儿打开纸条,认真阅读上面的内容。
[我刚在想,我未来到底该怎么走,我不爱学习,也没有什么特长,我不想过着朝九晚五天天加班的打工人生活,我不喜欢坐那种飞快的人生列车,但是我又不知道离开了学校我还能去哪里创造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安洁儿你有梦想嘛?你想象中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想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阅读完纸条,安洁儿也陷入了沉思,与林忆不同的是,安洁儿非常喜欢学习,她喜欢那种掌握一种新知识,并能够将其应用到现实中的成就感,她喜欢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无论现在亦或者是未来能不能用的到,她一直在努力地丰富自己的知识储备。
面对林忆的问题,她思考了一会后,开始给林忆回纸条。
[我的话,我想考上大学后考研再读博,想从事科学研究,想把自己曾经学过的知识通过实验逐渐转化为能为人们日常生活提供帮助的具体的物件,想让知识从虚无缥缈的状态,变成人们生活中唾手可得的产品。至于我未来的生活,或许会很枯燥乏味吧,时间仿佛已经没有了具体的定义,但是这就是我热爱做的事,哪怕为此付出一生也无怨无悔。]
写完后,安洁儿觉得光写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后文了,林忆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回自己,于是在最后补了一句。
[林忆你有什么热爱的东西嘛?有什么想要为此献出一生的理想嘛?]
补完这句话,哪怕林忆看不懂自己前面的话也能把后面两个问题写成纸条回给自己。
安洁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趁还有一分钟上下一节晚自习,悄咪咪地把纸条塞到林忆桌垫下面。
“回的这么快?”林忆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安洁儿对未来有这么清楚的规划么?”
正如林忆所想,安洁儿已经把自己喜欢且向往的未来展示给林忆看了,并贴心地给了林忆提示,给了他思考的方向。
“热爱的事情吗?我的理想吗?”林忆小声嘟囔着,这可给林忆出了难题,不过这件事也确实很重要,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热爱的理想,那么现在努力的一切都没有了方向和意义。
索性,林忆跟老师请了假,说身体不舒服想去趟医务室。
毕竟是疫情从家回来,而且现在国家逐渐放开了,病毒没有以前那么强了,身体不舒服是很常见的,也没有必要送去隔离了,因为大家都不舒服。
老师便批了林忆的假。
林忆走出教学楼,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晃悠着。
“我到底热爱些什么呢?”林忆自己问了自己。
“别人都有热爱的东西,姐姐热爱画画,安洁儿热爱学习,李小风热爱美食,牛运热爱健身,他们努力地朝着自己热爱的方向奔跑着,似乎只有我还停留在原地打转。”林忆有些无奈,脚步却不停地走着。
不知不觉,林忆走到了学校操场的后方,这里是一片小池塘,因为被学校当做废地一直没有专门的规划,只是据说是某位校长出资买了下来,当做私人用地,学校便彻底不管了。
林忆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愣了神。
这片荒地虽然冷清但却并不荒芜,池塘四周没有杂草,只有浅浅的草坪和一些凋零但却还未来得及化作春泥的菊花瓣,池塘边上有一棵粗壮的松树,虽是深冬,但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青翠挺拔;再往里走一段路是一片小小的竹林,这片竹林似乎已经是这片荒地的尽头了,但是林忆察觉到竹林深处似乎有些忽隐忽现的光亮,好奇心指引着他继续深入。
稍稍拨开竹林,发现竹林不过是叶子长的茂盛,其实栽地并不非常茂密,不过远观却像是没有了后路,已经到了尽头一般。
林忆艰难地走出竹林,看到了一个小亭子,亭子旁额腊梅花正盛放,一位好似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亭子中的摇椅安静地躺着,旁边还有一个火炉煮着沸水,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整齐额茶具,老人随着摇椅轻轻摇晃着,似已熟睡,沸腾的水直往外冒也没有察觉。
林忆静下脚步悄悄走过去,他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说道,“老人家,水开了,已经开始往外冒了。”怕老人的水烧干把水壶烧坏了,也怕老人在这冬天的户外睡着了冻坏了,林忆好心地将老人叫起。
老人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见竟然有人“闯”进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老人很是惊讶。
“老人家,我不是有意打扰您清静的,我看您在这大冷天里睡着了,怕您冻坏了,我就把您叫了起来。”林忆解释道。
“哦哦,没事没事,谢谢这位小友,老夫我这几天太累了,出来散心一不小心睡着了,敢问这位小友怎么称呼?”老人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虽是因为年龄脊背略弯,但是却给林忆一种站的笔直的感觉。
“老人家,我叫林忆,您叫我小林就行。”林忆自报家门。
“哦,小林小友,幸会,老夫姓姚,你叫我老姚就行,看你身上的校服,你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这个时间不去上晚自习,怎么来到了老夫这里?”老姚笑眯眯地道。
“是这样的姚爷爷,”林忆见老姚笑的很慈祥,一身正气,给人一种非常值得信任的感觉,便把自己的心事索性告诉了老姚。
“哦,这么说,你是因为别人都有自己热爱的理想,而你没有,不知道未来想过一个怎样的人生,于是出来散心,不小心走到老夫这里了?”老姚总结了一下林忆的话。
“是这样的,姚爷爷。”林忆答道。
“既然如此,你我也是有缘,你便坐下来陪老夫喝杯茶吧。”老姚示意林忆入座。
林忆乖乖坐在石桌前。
老姚从一套茶具中取出盖碗,公道杯和两个品茗杯,并用热水冲刷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