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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迷茫与拜师

接着,老姚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茶盒,用木勺盛出适量的茶叶倒进盖碗中,倒入热水醒茶,将首次冲泡的水倒掉将盖碗倒放向林忆展茗,接着翻回盖碗,再次倒入热水冲泡。算准时间,老姚将热茶倒入公道杯中,给林忆和自己的品茗杯中各倒入三分之二。

这一过程虽繁琐,但老姚的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沓,分完茶便邀请林忆品茗。

“老夫这也没那么多规矩,林小友尝尝我这茶怎么样?”

林忆端起茶杯,先是轻轻闻了闻,茶味并没有那么浓烈,反而有一种恬淡的清香。林忆轻抿一口,这茶入口略微有些苦涩,但是令林忆没想到的是,闻起来没有那么冲的茶在入口后,便迸发出浓烈的茶香,沁人心脾,过了几秒后,原本口腔里的苦涩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徐徐的回甘。

“好茶啊!”林忆不禁感慨道,就连林忆这种平时不喝茶也不懂茶的人,也能感觉到这个茶绝对是上上品。

“呵呵,这种茶可是只有老夫这里有,这是我曾经的一位朋友和我一起研究出来的茶,我年轻时就想开个茶馆谋生,可惜遭到了家里人的反对,说是茶馆不挣钱,我拗不过家里人,便放弃了这个梦想,按部就班地遵循家里人的安排找了份稳定的工作,如今我也积攒了一些财富,家里人也离我而去,无人能管我,但是我也年过古稀了,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冲劲与梦想了。也可惜了我这茶,再无机会给世人分享了。”老姚向林忆感慨自己的过去,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见林忆安静地倾听,心中却对老姚的通透有些惊讶,因为老姚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年过古稀的人,林忆第一眼只认为老姚刚就是出头。不过林忆也没多想,当下还是珍惜好这杯好茶。

见林忆不急不躁地品茗,老姚也对眼前这个小友多了些好感。

“走,老夫带你去看点好东西。”老姚站起身来,朝竹林走去。

林忆连忙起身,跟在老姚后面,老姚用一种弯弯绕绕地方式穿过竹林,林忆惊奇的发现,这竹林竟是有规律地种植,而且是沿着一条弯弯绕绕的线排布种植的,怪不得自己刚才直来直去非常费劲,而现在跟着老姚的步子非常顺利地走出了竹林。

老姚走到池塘边,示意林忆看向池塘,却发现一弯明月正好照耀在水池正中央,池水清冽,水池下方的鹅卵石与明月的光芒相互映衬,很是吸睛。

“呵呵,现在是冬天,再早一阵,你还能看见老夫种的兰花或者是菊花,那个样子的池塘与现在相比,别是一番风味。”老姚笑嘻嘻道。

林忆看着眼前的美景,与刚来时差别迥异,他忽然想到,是时间!

他刚开始,月亮无法完全照到水池中,而现在,距离刚才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月亮已经偏移,便产生了这番美景。不过这也意味着可能再过半个或者一个小时,这昙花便会再次凋谢。

“林小友,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这一路的梅兰竹菊,这一弯清池,这一座凉亭,这一个请你品茗的老人,你的第一想法是什么?”老姚饱含深意地问道。

“或许…我想把这一幕幕记录下来,我的脑子和嘴巴有效,无法在过后精准地表述出来,但是我此刻迫切想要一支笔,我想把我见到的,感受到的,一笔一划情真意切地写出来,把自己的情感尽可能地传递给其他无法看到这番美景的人。”林忆感觉淤堵的心结有些疏通了。

“那你写的东西无法马上被世人看到,甚至极端点你的文字被故意埋没了,你会怎么办?”老姚接着询问。

“无妨,我会去看更多的风景,见识更多的人,写出更多的内容,我不在意这结果,我在乎的是这一路上的风景,哪怕略有遗憾,也只当是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我会用文字传达出更多的感情,哪怕最后只要有一个人能看到我的文字,有一个人能与我共情,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憾。”林忆此刻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原本令人困扰的心结如今豁然开朗。

是的,林忆知道自己热爱什么了,他热爱这文字,热爱这静谧的风景,热爱这慢节奏的生活,他想用文字的力量,将人与人的情感串联起来,哪怕是足不出户,通过文字也能让人们进行感情的交流。

他未来想过的生活,便是看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边云卷云舒,兴致来了,便洋洋洒洒地写下情感,若无兴致,便陪一个人,喝一杯茶,看一本书,听一首歌,吃一顿饭,过完一生。

见眼前的林忆与刚来时郁郁寡欢的气质截然不同,现在倒是多了几分豁然与通透,老姚便知道,这孩子已经看清了自己的未来。

“看来你已经悟了,老夫虽已年过古稀,但是在文坛也算是略有一点名气,老夫名叫姚海,老夫看中缘分,所以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也是仅仅收了四个弟子,如今老夫年纪大了,想收个关门弟子,不知林小友是否愿意拜入老夫门下?”老姚笑眯眯地看着林忆震惊的模样。

没错,就是震惊。

在龙国,整个文坛谁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姚海,姚海年少成名,年仅20岁的时候便出版了第一本哲学散文集,后来几十年姚海的散文陆陆续续地被小中大学编入教科书。

有关姚海神奇的事是,在他30岁到40岁的这段时间,姚海没怎么发表过新的文章,等姚海再一次发表文章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岁,他那时已经成了首都大学的副校长,兼文学院院长。

那时候他的文章与年轻时的风格迥异,多了成熟,褪去稚嫩,最终稳坐文学泰斗的地位。

一年后,姚海厌倦了在首都大学过于出名的名声,于是推去所有职务,回到母校西京大学,任职一名普通的语文老师。

后来到了退休的年纪,姚海也不在大学甚至,据说是建了所中学,去养老了,文章也是偶尔发一两篇,不再像以前一样高产。

林忆怎么能不震惊,当世的文学泰斗竟然在自己的学校,被自己碰见了,甚至要收自己为徒,林忆有点分不清现在是梦境和现实。

见林忆迟迟没有反应,姚海连忙补充道:“林小友不要有所顾虑,当我的弟子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也不会约束你们什么,只希望你们能用自己的方式将文学延续下去,只要是你发表的文章老夫会尽可能地帮你让更多人看到,老夫唯一对你们要求的就是每年至少来探望一次老夫,老夫一个人待久了也会很寂寞的。”

这就差没把给你权利不需要你履行义务写林忆脸上了,林忆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姚老,我没有不愿意,我太愿意了!我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能拜您为师。”

说着林忆便跪下了,一边准备磕头,一边高喊:“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见此状,姚海赶忙把林忆扶起来,宽慰道:“都说了老夫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只需要给老夫鞠一躬就算入门了。”

“那怎么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古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而且我从小便没有了父亲,所以我更是希望将师父当做父亲一样对待。”林忆没有起身,坚定地朝姚海磕了三个响头。

事实上,哪怕姚海没有收林忆为徒,光是姚海为林忆的未来指点迷津,也配得上林忆的一拜。

见林忆在这方面如此固执,反而也体现出林忆的重情重义和懂得感恩,俗话说见微知着,姚海只能受了林忆的三拜。

“行了,臭小子,这个给你,就当是为师送你的拜师礼了,也快到放学的时间点了,快回去吧,老师要是责问你,你就说校长找你了,把为师送你的礼物给他看一下就行了。这个吊坠你的师兄师姐们也都有一个,加上我身上这个一共是六个,这个也算是我们同门的证明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绿泡泡和电话号码同号,以后有事找不到我直接给我发信息或打电话就行,为师要回去睡觉了,拜拜。”说着,姚海便给了林忆一个古朴的吊坠,绳子的材质古朴但很坚韧,整体呈黑色,绳子中央串着一条黝黑古朴的盘龙,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另外还有一张写着一串电话号码的白纸。

林忆双手接过,入手的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吊坠的温润感,哪怕是冬天戴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冰凉。

林忆感谢过姚海后便跑回教学楼,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就放学了。

林忆气喘吁吁地回到教室,班主任龙哥把林忆拦在门口,质问他跑去哪里了,去医务室怎么可能要一晚上。

林忆便告诉龙哥是回来的路上校长找他,并把自己的吊坠展示给了龙哥看。

龙哥看到吊坠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没再多说什么,让林忆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放学。

龙哥意识到,可能又一位文学新星要冉冉兴起了。

可令龙哥不解的是,林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怎么就得到文学泰斗的青睐了。

林忆回教室收拾书桌,见林忆两节自习都不在,安洁儿给了林忆一个担心的眼神,林忆趁放学之乱告诉安洁儿他没事,具体的等放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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