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啊，像孤年轻的时候，那年花朝节，月儿堂堂一国君后，非要拉着我假装民间妻夫去逛逛，还一定要带上你……”

提到了一些不该提的话，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人，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么多年了，陛下和臣一样，没有忘记君后。”

祝青云苦笑：“岂止是你我……”

恐怕，清澜也一直没有忘记吧，所以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她和你，还有月儿，都一直恨着孤。

……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慕正君，给您奉茶。”

宋朝恭恭敬敬地给慕雪枫奉茶，这是每日请安必须做的，慕雪枫起初还不习惯，后面已经习惯了每天一睁眼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祝深，而是来请安的宋朝。

他对宋朝的看法很复杂，毫无疑问他不喜欢他，一开始的时候宋朝陷害他，害他被关了禁闭，而且还经常在祝深面前装绿茶，在祝深面前装嗲卖乖，但是后面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好像……就是他和祝深心意相通了以后，宋朝就老实了，几乎不再作妖，但是慕雪枫一开始为了刁难他立的规矩，比如每天五点就要在外面等着请安，每餐饭需要侍奉左右，每日需要为祝深抄写佛经……他毫无怨言，默默地接受并且照做了。

其实到后面慕雪枫几乎都快忘记他之前对自己做过的事了，提议说要不你不用这么早来请安了，但是宋朝应声说好，第二天还是照旧，说了几次，慕雪枫也就不提了。

两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茶泡的不错。”慕雪枫有些别扭地夸了一句。

“正君喜欢是贱侍的荣幸。”

宋朝服侍慕正君用完早膳，慕雪枫躺在躺椅上，用扇子遮住眼睛：“你给我念段书吧，就那本《教你拿捏妻主的一百种方法》，就着我书签那页继续往下念。”

宋朝捧着书：“……”

慕雪枫等了一会，有些不耐：“怎么不念？”

“正君，贱侍……不识字，没有办法给您念书。”

慕雪枫皱了皱眉：“现在大凰朝不论女男，都有资格去学堂免费识文断字，一直能上到十二岁呢，你没去？”

“贱侍家贫，有难处。”

“什么道理……”慕雪枫坐起身：“连免费的学堂都不让孩子去，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活计，还不如读书呢。”

“能做可多了，洒扫，喂猪，做饭，砍柴……”

“唉。”慕雪枫叹口气，“好歹也是我们王府里的人，连字都不认识，说出去丢我的脸。”

宋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贱侍给王府丢脸了，正君别生气，想怎么惩罚贱侍都行，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不要动不动就跪，妻主回来又说我欺负你！”

宋朝不知所措，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以往的经验不足以让他处理这种情况。

“起来起来。过来，我教你写。你就随着我的字一笔一划的描。”

“好……”

“正君，我们这写的是什么字？”

慕雪枫狡黠地笑了：“这是，祝，深，永，远，爱，慕，雪，枫——”

宋朝：“……好的，贱侍记下了。”

“哎呀你傻呀！逗你的，这个是你的名字。”

“正君，可以再教贱侍写刚才正君说的那句话吗？”

“可以是可以啦……你学这个是讨我开心吗？”

这是王府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