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梅蹲身行礼,应了声 “是” 后,转身快步离开书房。
维芳正与丫鬟们交代各项事宜,她一面让涵雪去寻两套自己的衣裳,好给维君替换下那身男装,一面又从精致的梳妆盒里拿出几支样式别致的簪子,递到含巧手中,叮嘱道:“你明日替三妹梳妆时,记得给她戴上。”
幻梅脚步轻盈地掀开帘子,进来回话:“方才世子说了,既然三小姐来了,今晚就由三小姐陪着世子妃一同就寝,他今晚就在书房安歇。”
维芳微微点头,应道:“知晓了,小妹怕冷,今日又受了伤,可千万别让她再受寒了,幻梅,你去寻一床厚实些的被子来。”
维君听闻,连忙摆手推辞:“姐姐,我身上有药酒味儿,怕熏着您,我睡偏殿就行,今晚哪个丫头当值?不用你们伺候姐姐了,我亲自来服侍姐姐一回。”
维芳蹙眉说道:“这怎么使得,你身上还有伤呢,还是让含巧伺候吧。”
维君不依,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裳,取下帽子,露出那张娇俏的面容,佯装嗔怪道:“姐姐对我怎么如此不放心。”
涵雪眼珠一转,笑着提议:“这样可好,三小姐睡偏殿,我就在小姐屋内的软榻上对付一宿,今日虽不是我当值,但许久没和三小姐说过话了,正好趁这机会亲近亲近。含巧,你就回屋睡觉吧,今晚我替你当值。”
含巧一听,面露喜色,娇俏脸上因着激动露出红晕,忙不迭地道谢:“谢谢涵雪姐姐,那我先回房了。”
涵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送含巧出了房门,待她身影消失,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嘲讽之色。随后,涵雪陪着维芳和维君唠了会儿家常,又同幻梅一道,手脚麻利地把床铺好,将汤婆子装得满满的,置于被窝之中,接着在偏殿把维君第二日要穿的衣裳仔细熏好香。待一切忙完,她悄然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陆逸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前来,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急忙起身问道:“世子妃可是哪里不舒服?”
涵雪不慌不忙地说道:“世子妃许是吃得多了些,胃里有些不适,让我拿些绿茶泡水喝,我在房中找了半晌,并未看见绿茶,就来世子这儿看看可有,我先拿些去用。”
此时,同顺已然从陈府回来,陆逸便让同顺在书房研磨一小碟朱砂,他第二日作画要用,还特意交待,定要磨得细些,如若太晚,就在书房的软榻上歇息,明早接着研磨。又指了指屋内的两个火盆,补充道:“书房有火盆,应是不会冷。”
同顺点头应是。
陆逸抬脚走出书房,对涵雪说道:“我不喜喝绿茶,你同我去父亲处瞧瞧可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松涛院。广宁侯陆光周听闻儿媳要喝绿茶,连忙从架子上取下一罐,递到涵雪手中,说道:“罐中只剩小半罐,如若不够,明日我让人再去采买。”
涵雪脸上挂着笑容,屈膝行礼,恭敬说道:“侯爷不必麻烦,三小姐今日带了些吃食过来,甚合世子妃口味,就多吃了些,听大夫说胃若不适,可少喝些绿茶压压,世子妃平日里也不大爱喝呢,这罐应是够了,多谢侯爷割爱。”
广宁侯摆摆手说道:“些许茶叶,算不得什么,你且回去,好生照料着世子妃,若还有旁的需求,随时差人来知会一声便是。”
涵雪再一次行礼后,与世子陆逸继而转身,离开松涛院。
行至院外,涵雪轻声开口问询:“世子,眼下可要回书房?”
陆逸微微颔首,应道:“手头有一幅画,尚差些许细节未能完工,本想着画完便去陪世子妃。”
涵雪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柔声说道:“同顺此刻还在研磨朱砂呢,这研磨的活儿最是耗费工夫,一时半会儿怕是难弄妥当。依我看,世子不妨先去瞧瞧世子妃,世子妃今日心情甚好,您陪着世子妃品茗闲聊片刻,再回书房作画也不迟。”
陆逸略作思索后,点点头,说道:“嗯,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