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闷热的仿佛空气都要被点燃,一丝风也没有,城外的旷野上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秦军的大营依地势而建,连绵的营帐好似一片白色的海浪,在滚烫的土地上起伏。
营前,士兵们列阵而立,身着厚重的甲胄,汗水不停地从额头、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却没人敢抬手擦拭。
军旗无力地低垂着,偶尔被热浪掀动一下,旋即又没了动静。
与之对峙的,是不远处那座古老的县城。城墙在烈日的暴晒下泛着刺目的白光,城楼上的守卫同样严阵以待,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
他们居高临下,注视着大营的一举一动,尽管酷热难耐,却半步不退。
双方之间,是一片荒芜的开阔地,只有几株被晒得蔫巴巴的野草在顽强地挺立。
这片空地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天堑,将两边的人马分隔开来。时不时有飞鸟掠过,发出几声孤寂的鸣叫,瞬间又被热浪吞没。
这是司马南光攻破一方大营后的第三天,当天秦军驱豚杀鸡般宰杀了数千人,场面称得上血流成河,那支部队的力量也彻底被瓦解了。
傍晚,主力部队赶到,大军扎营,并派遣小股部队试探性攻城。
无果。
见对方在防守方面有着基本的章法,韩信也没有强攻,只是命令士卒们早早做饭,尽快休息。
布置好营垒与哨探后,韩信也去睡觉了。
当天夜里,身体状态有所恢复的秦军被喊了起来,八千人的韩信本部被他亲自率领,口衔枚、马裹蹄,在敌军精神极度敏感的当晚发动夜袭。
敌军做出了挣扎,但基本上是无用功,抵抗的无力又加剧了营啸的爆发,除了攻破外层营垒花了点时间,整体进攻上可谓是长驱直入。
本部伤亡六百四十人,溃敌无算,当天晚上跑的太多了,本来也不知道人家多少人。
第二天一查,俘虏只有四千人,被砍死变成战功的只有三千三百人,剩下有多少人跑了,算不清楚。
当天夜里,还有另外一部三千人的部队由卫俊统领,如果有问题,就负责接应韩信。
如果没问题,则前往县城底下叫嚣,实施疲兵之计。最后当然是采用了计划二,他们疯狂叫阵,同时向城里面射火箭,搅得全城不得安生。
直到今日,已经三天了,城里的叛军可谓是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变成了一支孤军。
由于逆贼一开始各自为战,毫无血勇,白白浪费了犄角之势,导致来此平乱的韩信军团居然开始拥有兵力优势。
如此一来,城内的李问部更加不敢乱动,韩信的动作也更加放肆。
大营外,韩信骑在高头大马上,巡视着阵列,他面色冷峻,心中暗自估量着县城的兵力与防守破绽,今天要认真打一场试试了。
县城之上,李问和负责这一面的守将低声商议,目光不时扫向大营,试图看穿对方的意图。
双方都在等待,等待着一个契机,或是对方露出破绽,或是援军的消息。
在这酷热难耐的夏日,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仿佛下一秒,喊杀声就会打破这份死寂,让鲜血染红这片干裂的土地。
“韩校尉,司马校尉已经按照您的命令部署完毕。”
韩信点点头,“擂鼓,进兵!”
秦军前几天的运气看起来很好,其实是平常的训练带来的,他们第一天就消灭了对方大量的有生力量。
所以这几日,韩信与卫俊所部一直在疯狂打造工程机械,旁若无人。
“咚咚咚!”
军中战鼓被敲响,鼓槌如同敲击在心脏般让全军的精神开始振奋,炙热的夏天对所有人都是一个考验,韩信相信自己的部队能够挺过去。
完整版云梯和冲车被推了出来,冲车便是冲击城门使用,一般效果其实不大,云梯才是重头戏。
云梯由车轮、梯身、钩三部分组成,这样的构成,已经不是钩镰枪之类的武器能够推倒的了。
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梯身下装有车轮,可以移动。
韩信同时展开了三面进攻,留出了向东逃窜的路子,第一批攻城士兵便有4000余人。
西部作为主攻方向,除了一千五百人的攻城士兵外,还布置了上千人的弓弩手,负责压制城墙。
“咻咻咻!”
“笃笃。”密密麻麻的弩箭和弓矢画出抛物线,落在城墙、盾牌以及倒霉蛋身上。
在弓弩的掩护下,50余架云梯成功搭上了城墙,“一、二、三!”钩子挂住了城墙上的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