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三大本舵中明目张胆进行情报买卖的地方,有强者守护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
“怕什么?”
“哪,哪有害怕?没问题的。”
被我小小调侃,赵成元硬装出没事的样子。
我笑着,像没在意似的说道:
“走吧。”
穿过黑色遮阳棚下的桌子,我们朝黑弦亭的入口走去。
一路上,周围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
这也难怪,毕竟我们现在的模样,与其说是黑道团伙,倒更像是正派的新秀。
走进里面,众多酒客的嘈杂声震耳欲聋。
黑弦亭这建筑本身就极为庞大,光是一楼的客人,似乎就有近百人。
“欢迎光……嗯?”
我们一进去,正要打招呼的年轻伙计没忍住轻呼一声。
那表情和外面的黑道众人没什么两样。
我若无其事地问他:
“有空位吗?”
那伙计转了转眼珠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微微一笑,示意我们跟他走。
偏偏带我们去的地方,是一楼的客栈大堂。
结果我们就像被困在了众多邪派与黑道武林人士中间。
“这是故意给我们安排的座位吧?”
司马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其实在这种地方,这种事屡见不鲜。
只要让人感觉到一丝青涩,就常会被开这种恶劣玩笑。
司马英正等着那伙计再过来,好呛他一句,这时,一个身着低胸红装的女子朝我们走来。
她看起来像卖身的歌女,但这里的每个人都至少有一流高手的水准。
“几位客官,欢迎光临。要点些什么?”
听到“客官”这称呼,周围的黑道武林人士微微皱眉,看向我们。
正如我们所料。
我们本可以表现得更像黑道或邪派团伙,但故意带着浓浓的正派气息来到这里。
我从容地微笑着,对她说道:
“我想去二楼。”
“二楼?”
“听说岩鹭的酒滋味非凡呐。”
听我这么说,她扭头看向某处。
黑弦亭里,除了身着红装的女子,还有身着黑衣的男子守在墙边。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点了点头。
“特制的酒,可是只有一位能品尝,您知道吧?”
只有委托人才可以上二楼。
我清楚这流程,便顺从地表示同意。
“那两位就点些面条吃吧。”
我把司马英和赵成元留在一楼,跟着红装女子往楼上走去。
我往楼上走时,黑道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我。
因为他们知道我是来委托情报的,所以才会这样。
上到二楼,正中央有个集会厅,
四周分布着房间。
集会厅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旁有个身着黑色锦缎镶边衣服的老人,正就着酒浅酌。
“不一样。”
- 什么不一样?
这老人的面容,和青萍剑记忆中所见的老人不同。
这位老人脸上没有伤疤。
- 你说不一样?
小谈剑正疑惑呢,老人开口跟我搭话。
“钓诗钩?”
钓诗句扫愁帚。意思是酒是钓出诗句的鱼钩,也是扫去忧愁的扫帚,这是在下五门门接受委托的方式。
“扫愁帚。”
我如此回应后,老人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我在桌子对面坐下,老人便在我面前放了个酒杯。
桌上共有三个酒杯。杯身上分别刻着“上”“中”“下”的字样。
我拿起酒壶,往“下”杯里倒满酒后说道:
“我有两个委托。我觉得对贵门来说,并非难事。”
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上”“中”“下”代表委托的难度级别。我选择“下”,是判断这对他们来说不算太难的事。
“请讲。”
“大约一年零三个月前,是不是有客人来过?”
“客人?”
“他来委托寻找益州昭家的三少爷。”
听到这话,老人的神情变得凝重。
老人对我说:“不能透露委托人的信息,小兄台。”
“看来您知道这事。”
他不可能不知道。毕竟是有人跑到邪派情报组织浩文门,委托寻找正派人士。
“请帮忙找找阿松。”
听我这么说,老人抚着下巴的胡须,问道:
“能知道原因吗?”
“他是我的家仆。”
听我这么回答,老人眯起了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脸,不一会儿,他的喉结微微颤动,像是在和某人传音交流。
接着,老人对我说:“真是巧啊。家仆之后,那位父亲正在寻找公子,可恰恰失踪的公子却安然无恙地出现,还在寻找家仆的下落。”
不愧是三大情报组织之一。仅仅听我说“家仆”,就立刻猜出了我的身份。
正如我所计划的。我来此地的原因之一,就是有意向下五门门透露信息。
“您就这么打算直接告诉我?”
“不是的。”
“那是怎样?”
“反正委托有两个。”
另一个委托,
就是我怀里的那块玉佩。
是为了寻找有关母亲的线索。
至少作为情报组织,他们或许能认出玉佩上雕刻的图案吧?
老人对我说:“这个委托我们接下了。那么,能告知你师父的尊姓大名吗?”
“我师父姓胡,名宗台。”
“胡……宗台?南川剑客!”
听我这么说,老人难掩惊讶。
看他这反应,益州昭家发生的事还没传到这儿。
听到南川剑客的威名,拿着酒盏的老人,手微微颤抖。
- 啪!
然而,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人突然施展擒拿手,似乎要抓我的手腕。
我赶忙拨开老人的手,随后从桌旁站起,向后退拉开距离。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问,老人满脸怒容地说道:
“你这小子,竟然自称是南川剑客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