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微鼓的脸颊，萧锦羡又上手捏了一把，倾身附在她耳畔道，“深得我心。”

……

寨里剩余的银钱和粮食，由“村长”统一分配。

碧鸾山的事务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温念之换上男装才随着萧锦羡共乘一骑，快马赶往幽云城。

碧鸾山的黑虎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万安村。

是乱世之下，人们寻至的一处桃源。

虽不是避世而居，总好过颠沛流离。

*

凌云的脚程很快，驮着两人亦不费劲，行了小半天，便已至幽云城外。

小万宁跟在沈清身边，每日随着军队操练。

小小的身子，拿着比她还高的长枪，极不协调。

可这几日，她从未喊过一声“苦”。

沈清本来十分意外，她跟着萧锦羡出生入死好几年，他上哪儿得了一个小丫头来？

可念及自己亦是十二三岁就从了军，心底多少有些共情。

苏豫将人交给她的时候，她还担心万宁受不了。

单看这几日，才知自己是多虑了。

这会儿，苏豫来到校场，朝万宁招了招手，喊了一声，“小宁儿！”

闻声，万宁止住手里的动作，将长枪放在兵器架上，才兴冲冲地跑过去。

“小鬼头。”苏豫蹲下来，替她擦了额间的汗，“将军带着温姑娘回来了，去看看吧。”

“好！”小万宁咧嘴笑着，“你看，我就说姐姐会跟着将军来的。”

苏豫顺了顺她翻飞的碎发，不由赞叹，“可不是，简直成精了你。”

话间，二人行至中军大帐。

苏豫撩开帘子，万宁便见着温念之一袭男装立在萧锦羡身旁。

她忍不住心中悸动，直冲过去将温念之抱住。

见温念之如此装扮，万宁便改了口，“兄长，你可算来了。”

温念之眉眼弯弯的模样盈满笑意，她揉了揉万宁的脑袋，“这几天有没有听话？有没有给将军添麻烦？”

言罢，她还瞟了萧锦羡一眼，那人坐在案前，也不打扰二人相聚。

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温……公子放心。”苏豫抱拳，“小宁儿省心得紧，于操练一事从不懈怠。人又讨喜，除了军中的兄弟们，沈将军亦是十分喜欢她。”

“那就好。小宁儿。”温念之继续道，“将军说你喜欢读兵书，我从前还没发现呢。你怎么，有这般想法？”

万宁看上去与十二岁的温念之差不多，都吃了不少苦，但人生得机灵。

若非父亲在定安城码头做工，突然病故，在他父亲的庇护下，万宁想来也会慢慢长大。

可变化就是这般突然，她一个孤女，身上没银子，能想到的只有卖身葬父的法子。

万宁似是记起了从前，眉头轻轻皱了皱，娓娓道来，“我与父亲的老家在东北关外，那里常年有胡人作乱。父亲只是一介书生，他无力反抗什么，只得带着我西逃入关。父亲恨自己是文弱书生，除了熟读圣贤书，其余什么都做不了。我以前叫万嫣，后来才改了名。万宁的名字，取意便是万家安宁。”

“跟着兄长入了将军府后，接触到了兵书，我便有意从军。万家安宁，是父亲的遗愿，亦是他最后的期许。”

小万宁说完，众人心绪都被挑起。

芸芸众生，沧海一粟。

渺小又普通，伟大亦平凡。

几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大将军，各营将军求见。”

萧锦羡颔首。

苏豫敛了心绪，对着万宁道，“小宁儿，别耽误将军们。晚上得了空，我再带你来看公子。”

“好。”虽是依依不舍，可万宁还是懂事地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