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羡出征后的一个月,宫中定期会有传来,韩宥安的眼线遍布军中。光是拿捏一个温念之,自是不足以让他放心。
他要知晓萧锦羡的所有动作。
他也只是派人盯着将军府,并未软禁温念之。
只是,她的所有行踪,包括她见过何人,均在韩宥安的掌控之下。
陆江临倒是个有意思的,名闻天下的陆氏掌柜竟也似乎对这女子颇为上心。总有探子来报,温念之去的最多的地方是雁回楼,见的最多的人,竟然是他陆江临。
韩宥安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出自香云楼的女子。
她的身上究竟有何种特别缘由,才叫睥睨天下的大将,与富可敌国的富商,纷纷对她另眼相待。
从前,萧锦羡在定安城将她护得好好的,他的手甚至伸不到温念之身边。
如今他出征,韩宥安便想寻个机会,会一会这温念之。
至于陆江临,自打上回威胁过韩宥安一道,他便想动一动陆氏。
不过,虽说陆江临手里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但他实乃看重雁回楼这把利刃。是以,他得想法子,把陆江临笼络到自己身边,把雁回楼掌握在自己手中。
近来事多,他只得一桩桩慢慢来。眼下他摆了御驾,直往凌王府而去。
曾经的门庭若市的王府,此时门可罗雀,只有森严的守卫伫立在王府门前。
凌王韩宥嘉被老庆帝一道旨意,终生圈禁。过去了大半年,韩宥安还未来见过他。
今日得空,才想着与他的二弟“叙叙旧”。
庭院萧索,即便在夏末暑气未消之时,竟叫人感受到一丝冷意。
听闻曾经纨绔的凌王殿下,整日里夜夜醉酒。
韩宥安行至内院时,那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正执着酒壶,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疯魔的笑声。
韩宥安被人簇拥着,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唤了一声,“二弟。”
韩宥嘉虽每日浑浑噩噩,然在这两个字传入耳中时,还是怔愣一瞬。
他缓缓回头,面前的人顶着金色的冠冕,身着龙袍,明晃晃的颜色叫他瞳孔一阵刺痛。
他揉了揉浑浊的双眼,踉跄几步,将酒壶随意往石桌上一放,便扑跪在韩宥安身前,“皇兄——哦不,如今是,陛下在上,请受草民一拜!”
他对着韩宥安歪歪斜斜地行了大礼,身旁的护卫上前两步,挡在韩宥安身前。
年轻的帝王微微抬手,“退下吧,他伤不了朕。朕有些体己话,要与二弟叙叙。”
平静无波的双眸深不见底,众人不敢忤逆,只退至不远处候着。
韩宥嘉还伏在地上,帝王已经坐在那处石桌前,“二弟,起来说话。”
韩宥嘉没有起身,只调转方向,抬起眼眸正对着他,好似清醒几分,“陛下今日前来,是来看草民笑话的么?可惜呀,来得晚了些。一百多个日夜,草民想死却死不成,想活却活不了,那模样才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