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全部身家啊!
他还指望着干完这票,便带着全家,寻一处人杰地灵的繁华城池,颐养天年。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诓骗了?
他不甘心。
秦松颤抖着,指着温念之,心间一口气提不上来,“你你你……好毒的计策!”
“毒吗?”温念之瞪着他,“我不过是叫你这么多年的进账一并吐了出来而已,毒在何处?”
她步步紧逼,“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但不为大家牟福祉,反而一手遮天!将百姓们逼得无路可走,可有想过自己毒不毒?秦松,你今日没有选择。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罢,温念之拂袖转身,不再看他。
萧锦羡搂着她的肩膀,温声道,“为这样的人动气,不值得。”
他都舍不得让你生气呢,这秦松算个什么东西。
温念之点点头。
秦松顶着那张煞白的脸,攥紧了拳,他咬着牙齿挤出一声低语,“我杀了你!”
电光火石间,他陡然起身,肥胖的身形笨拙地扑向温念之的后背!
觉察到身后之人,萧锦羡登时揽过温念之的肩头,旋即侧身一躲。
秦松一个趔趄扑到了城楼墙上,他甚至还未站稳,后背却被人一提,整个人便从城楼上翻了下去!
“嗵”的一声后,周遭安静半晌。
有人率先喊出声,“秦大人坠楼了!秦大人坠楼了!”
“快去请大夫!”
可是周围的人只是冷眼看着,没有人动,没有出声。
接着,不知是谁带头鼓掌,“狗官!死得好!”
“报应!都是报应!”
“恶人自有天收!”
……
叫好声此起彼伏。
唯一傻眼的是那些从外地运粮而来的商户,回过神来,心中不断祈祷。
城中总要人管事吧?下一个,会不会高价收粮?
否则这一趟亏大发了啊。
温念之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惹得心有余悸,她倾身往下看去。
却被人蒙住双眼,拉了回来,“别看。”
整个画面太过血腥,秦松脑部着地,当场毙命。
温念之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滩鲜红。
萧锦羡冷面看着面前来送信的家丁,问道,“你家大人因何坠楼?”
家丁张了张嘴,从混乱中拨开一条稍显清晰的死路。他结结巴巴道,
“大人,他、他巡视城楼。脚、脚下不稳,不小心摔了下去。”
“甚好,滚吧。”
得到允准,家丁匆忙逃了。
他看见萧锦羡将人推了下去,但他不敢说。
甚至,没有门路可说。
秦松受人憎恨,就算他将实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更没有人会替秦松讨回公道。
方才,萧锦羡那样问,分明是给他留了一条活路。
自己可不能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