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池把眼一瞪道:
“还有一粒响尾沙龙胆呢?莫非是要等我葛大哥到了青海积石山的血神宫中,或是替冷飞琼治好病儿再给?”
皇甫通暗惊这位“七海游龙”江湖老到,词锋好不犀利,遂赶紧陪笑答道:
“敝上深知葛大侠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能,无论何等疑难杂症,均可着手回春,更生平不轻承诺,一言九鼎,那里会有留礼后谢的失敬想法?”
一面说话,一面又从怀中摸出只体积较大的黄色玉瓶,遂向柳东池道:
“这响尾沙龙胆大了一些,紫玉瓶中,容纳不下,故而另贮在此,柳大侠请替葛大侠收下了吧。”
柳东池毫不客气地,接过黄色玉瓶道:
“我葛大哥适有要事,无法立即启程,冷宫主病情可急”
皇甫通不等柳东池往下再问,便白面含笑地,抱拳接口说道:
“不急,不急,敝上也知道葛大侠久隐江湖,一旦重作出铀云,行囊药箱,必须略作摒挡,只请葛大侠于三个月内,驾临血神宫便可!”
柳东池点头道:
“好,皇甫总管请回覆贵上,就说柳东池奉陪我葛大哥,定于约期之内,抵达血神宫,拜候冷宫主。”
皇甫通大喜,向柳东池长揖为礼笑道:
“多谢,多谢,等柳大侠驾临血神宫时,皇甫通定要敬你几杯宫中珍藏的百花百年陈酒!”
这位“万博黄狼”,倒十分干脆,毫不纠缠地,话完立即转身,欲往峰下走去。
柳东池忽然叫道:
“皇甫总管请暂留贵步!”
皇甫通停步转身,抱拳问道:
“柳大侠还有何事?请尽管分派,皇甫通无不遵办!”
柳东池摇头笑道:
“我非血神宫主,怎敢对皇甫总管用甚分派字样?只是请教一声,皇甫总管来时,可曾见到这山峰之下,系了只小小渔舟?”
皇甫通略一寻思,摇头答道:
“渔舟到未见着,却见着不少蝎子!”
柳东池吃了一惊道:
“蝎子?什么样的蝎子?”
皇甫通道:
“大大小各形各色都有,为数恐有百数十只,我初见之下,先还以为天蝎四凶中,有人在此,但旋又看见一个黑衣垂髫少女,把手一招,那大群毒蝎,便随她同隐林中,遂不曾多管闲事!”
柳东池越听越越觉惊奇地,双眉紧皱问道:
“还有个能指挥百多只毒蝎的黑色垂髫少女么?那少女身材高矮,多大年纪,长的是什么模样?”
皇甫通一一作答,居然正与柳还珠的身,龄、貌相,完全符合。
柳东池心中好不纳闷,向皇甫通挥手道:
“皇甫总管请回青海,上覆冷宫主,就说葛心仁与柳东池。决不失约!”
皇甫通躬身行礼,向柳东池再度告别,独自驰下峰头。
“七海游龙”柳东池本是身经百战,足能作到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之人,但等“万博黄狼”皇甫通走后,他居然也无法再沉住气!
因为皇甫通所说,酷似柳还珠的黑衣垂髫少女,在峰下统御无数毒蝎之事,委实太以怪异?!
衡情度理,皇甫通不可能对自己无中生有的,编造什么谎言?
度理衡情,那在峰下能统御无数只毒蝎的黑衣垂髫少女,也决不是柳还珠。
那黑衣垂髫少女,究竟是谁?倒可不必管她,但柳还珠至今不来,人去何处?怎不令久经大敌,沉稳异常的“七海游龙”柳东池,从心中起了怙掇?
尤其是那么多毒蝎,到了峰下,显明地决非偶然,定是“天蝎四凶”中,有人抵此!
这种盖世凶邪,所为何来?是追踪被自己所救的俞长苍后人?还是想对峰上隐居的“瞽目天医”葛心仁有何行动?
无论是挂念柳还珠,或关怀葛心仁暨被自己所救那显与俞长苍有关的伤病少年,都是令柳东池心中怦然,沉不住气!
他有点觉得大哥“瞽目天医”葛心仁这世外桃源似的“无怀小居”,似乎难再安静,即将有事变发生,遂决定不能盲目待变,应该知己知彼,制敌机先,下峰去探究竟!
谁知柳东池主意刚定,决心下峰一探的正待举步之际,峰下突又传上了有人登峰声息。
这次的步履之声,听去并不陌生,有点像是柳东池正在惦念,不知她出了什么事儿的侄女柳还珠!
柳东池刚刚一怔,一条窈窕黑衣人影,便自飞坠眼前。
一点不错,来人正是柳还珠,虽然衣裳整齐,不似曾与人动手打斗,但眉目之间,却隐隐流露出一种寻常人难以发现,n湖却一望便知的异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