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池”三字,已使皇甫通听得一怔,再加上前面那句“七海飘游”隐语,顿今这位以见闻广博,而又心知狡毒,才得是“万博黄狼”的“血神宫”大总管,立即改容相向,抱拳长揖的陪着笑脸说道:
“哎呀呀!一仙双龙三奇四凶是当代武林中,十大绝项高人,皇甫通有幸得见其中之一的七海游龙柳大侠金面,真是异常缘福!”
常言道:
“有手不打笑脸人”,柳东池明知“万博黄狼”皇甫通,并非端人,但因对方执礼甚恭,遂也含笑说道:
“皇甫总管不必太谦,贵上血神宫主冷飞琼,名列三奇,也是十绝之一”
皇甫通仍然满脸陪笑,接口说道:
“敝上颇念柳大侠风仪侠誉,曾嘱血神宫所属,若有江湖偶遇,务必严禁失礼,要替敝上代请柳大侠的远安!”
皇甫通极擅词令,话儿说得太漂亮了,使柳东池不得不按照江湖礼数,点头笑道:
“多谢冷宫主云情美意,皇甫总管先替我谢上一声,柳东池若过积石山,定会上血神宫,看看冷宫主去。”
皇甫通恭身道:
“柳大侠若能光降,血神宫蓬荜生辉”
柳东池不等他往下再说,便自目注皇甫通,冷然问道:
“皇甫总管不必再客套了,说正题吧,你自青海,万里远来,要见我退隐已久,不问江湖是非的葛大哥,究竟是为了何事?”
皇甫通笑道:
“葛大侠的青囊妙术,冠绝天下,皇甫不辞跋涉,只为延医”
柳东池摆手道:
“皇甫总管跑了冤枉路了,我葛大哥”
皇甫通也以微微一笑,截断柳东池的话头,扬眉说道:
“柳大侠不必代葛大侠推却,须知求医者既非寻常之人,谢医者更非寻常之礼!”
柳东池有点勃然大怒地,双目一瞪,神光如电叱道:
“皇甫通,你太放肆了,你居然把我葛大哥看成富贵能淫,威武能屈的寻常江湖医士?!”
皇甫通虽见柳东池业已发怒,却毫不畏怯,依然含笑道:
“柳大侠错怪我了,瞽目天医若是寻常俗士,皇甫通也不肯为他星霜万里,远涉江湖!常言说得好投之桃李,报以琼瑶,柳大侠功力虽然盖世,却无前知慧觉,你料得到皇甫通所谓的琼瑶医礼不是瞽目天医,葛大侠梦寐以求之物呢?”
柳东池向皇甫通深深看了两眼,觉得对方神情侃然,不似虚语,遂点头说道:
“好,算你颇有辩才,但要见葛心仁,非先过柳东池这道关口不可,你先说说看,命你为他万里求医者,是那一个非常之人?”
皇甫通突然肃立恭身,抱拳答道:
“就是敝上,血神宫主!”
柳东池微觉惊奇地,“哦”了一声说道:
“冷飞琼居然病了,以她那身寒暑不侵的深厚修为,曾得了什么病呢?”
皇甫通苦笑道:
“一来属下不敢对宫主妄肆猜测,二来未经神医诊断,更不敢妄下断语,柳大侠请恕个罪吧!”
柳东池双眉一剔,目中突射神光,紧紧盯在皇甫通的脸上。
这两道目光锋芒森厉,皇甫通虽然本人已其一流功力,身后更有极大来头,仍不禁被他看得心神生怵!
柳东池把森厉眼神,微一收敛,但仍紧盯在皇甫通的脸上,缓缓说道:
“血神宫富冠西陲,号称敌国,若是冷宫主重病求医,当然得准备上一份岂厚医礼,但不论是冷宫主,或皇甫总管,均久走江湖,见多识广,你们应该知道我葛大哥是何等人物?他视黄金如粪土,薄富贵若浮云”
皇甫通接口道:
“是是敝上原不敢以寻常俗物,亵渎葛大神医”
柳东池的目内精芒,又复闪了一闪,寿眉双轩,朗声说道:
“故而,我想猜上一猜,作个大胆假设,皇甫总管所谓不寻常的岂厚谢医礼物,可是三龙胆么?”
皇甫通凝望着柳东池,不曾答话。
其实,他也用不着答话,从他双目中所闪射出的惊佩目光,便已证明了柳东池猜个正着。
怔了片刻,皇甫通方失声叹道:
“柳大侠料事如见,真是神人!皇甫通请教高明,葛大侠肯不肯接受礼物,对敝上施展回春妙手?”
柳东池毫不思忖地,点头答道:
“肯,我可以代我葛大哥答允皇甫总管之请。因为有双重原因,一是三龙胆其礼当收,一是冷宫主其人当救!”
皇甫通闻言,喜形于色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紫色玉瓶。双手捧向柳东池道:
“既得柳大侠千金一诺,皇甫通也不必亲见葛大侠了。这瓶中是一粒七寸飞龙胆和一粒九毒蓝龙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