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即以“不错”为答,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鲍恩仁便知俞惊尘闲得无聊,要想逗弄这看来显非正道的三人一兽,并探询对方怎样知道有人意欲“怀璧沉江”?以及那方“玉璧”究竟有何值得保存?或启人觊觎的特殊价值?
鲍恩仁因亦不知“玉璧”底细,觉得有机会略为探询也好,故对俞惊尘意欲逗弄对言之举,未加阻拦,只是双眉深蹙的,向那只双爪垂地,侍立在左面一名彩衣苗女身边的金毛怪兽,深深盯了几眼。
蓝衣女衣听了“不错”之答,又复媚目流波地,看着俞惊尘,荡笑问道:
“小兄弟,是谁要怀璧沉江?不是你吧?”
好,一开口就叫人“小兄弟”,这蓝衣女子,委实妖冶大胆已极!
俞惊尘的脸皮,本来嫩极,但参与一次“水月大会”,得了“圣剑书生”贺号以后,居然也老练得多,剑眉微挑,应声答道:
“你猜错了,即将在月白风清之下,于鼋龙头渚上,怀壁沉江之人,正是区区在下!”
蓝衣女子闻言一怔?又向俞惊尘盯了两眼,口中“啧啧”连声道:
“潘安容貌,术蚧风神,展望前途,无限美好,你你要沉江则甚?”
俞惊尘道:
“活不下去!”
他答得干脆,却使那蓝衣女子听得皱眉,“咦”了一声,失惊问道:
“小小年纪,怎会活不下去?你是为病所缠?为仇所逼?为贫所迫?还是为情所苦?”
问得够彻底了,大凡厌世之人,都脱离不了这“病,仇,贫,情”等四种原因。
俞惊尘的答复,属于无声,只向这蓝衣女子,翻了一个白眼!
蓝衣女子虽遭白眼,却未生气,仍堆起满脸媚笑,再度问道:
“小兄弟,你既欲沉江,却怀的是什么壁呢?”
俞惊尘第二度默不置答,响以白眼。
蓝衣女子一阵银铃脆笑方挑双眉,坐在俞惊尘身边的鲍恩仁,突然怪笑说道:
“姑娘,不要怪我这位老弟,对你响以白眼,江湖中最讲究礼尚往来,你问了我们半天,也该让我们问问你了。”
蓝衣女子把目光移注到鲍恩仁的身上,冷然说道:
“你们想问什么?无非是想知道我们来历?”
话犹未了,鲍恩仁便摇头接道:
“来历何必要问,我猜也猜得出来!”
蓝衣女子方自有点不肯相信地“哦”了一声,鲍恩仁已手指那两名彩衣苗女,扬眉笑道:
“苗岭通天峡中,有位通天教主,手下双凤四怪半朵花,威震西南一带,这两姑娘,多半便是被称为通天双凤的姬彩凤和姬小凤”
蓝衣女子和两名彩衣苗女交换了一瞥惊诧眼神,等于说明了鲍恩仁猜得不错。
鲍恩仁继续指着那只金毛怪兽笑道:
“通天四怪,均非人类,全是披毛带角之属,这只全身金毛,神态威猛的猿形怪兽,就是其中之一,指爪具有奇毒,疾走如风,周身皮骨奇坚,刀枪不入的通天猩吧?”
这不是的恩仁卖弄见闻之博,知识之丰,而是就便对俞惊尘说明了“通天猩”的特性既厉害之处,免得万一动手时,可能吃亏上当!
蓝衣女子媚声荡笑道:
“你这人卖相虽不怎样,眼力和江湖知识,到属极佳,再猜猜,我是谁吧?”
鲍恩仁道:
“眼前诸位,只有姑娘的来历身分,比较难猜,因为我心目中虽有两人,却均在形容之上,略有丝毫差别!”
蓝衣女子笑道:
“说说看又何妨?我不相信你的眼力,竟能高明到无微弗察地步?!”
鲍恩仁道:“两个人的名号,我都不必说出,姑娘应该自己明白,一位是身上衣服不对,一位是头上头发不对”
话方至此,蓝衣女子一声娇叱接道:
“好,算你高明,不必往下猜了,既无需知晓我们来历,你们想问的,却是什么话儿?”
鲍恩仁自与俞惊尘灵犀相通,闻言笑道:
“姑娘们是怎样知晓这小鼋头渚之上,有人意欲怀壁沉江之讯?”
俞惊尘一面猜不透鲍恩仁隐隐约约地,似与那蓝衣女子在打甚哑谜?一面却赞佩鲍恩仁所问的,正是自己心中之语。
蓝衣女子答道:
“我们看见两句诗儿,写的是风清月白鼋头渚,有人怀璧欲沉江”
俞惊尘直到此时,才知“风清月白鼋头渚,有人怀璧欲沉江”的留诗,并不是自己旅店房中的桌上才有,只不过自己发现稍早,并及时行动,比这蓝衣女子等三人一兽等,早来一夜,遇得“陆地游仙”霍出尘,获赠了那方不知妙用的无名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