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的木然,转瞬即过,俞惊尘目射金面人,加重戒心地,点头说道:“虽然仅仅数语,业已足证尊驾是高人了,但俞惊尘不斗无形之剑,我先亮剑,你赶紧取兵刃吧。”
话完,伸手,撤出了青钢长剑!
金面人笑了一声,伸手到脑后发髻上,拔下一根短小之物。
这根短小之物,不是小剑,也不是bs,是根发簪长约七寸不到的骨质发簪。
俞惊尘几乎盛气又动,目注金面人,剑眉双挑,冷然问道:
“这根又短又小的骨质发簪,就是你的兵刃么?”
金面人笑道:“足够的了,若非你是俞长苍之子,天罡六式妙绝当今,我可能不用此簪,只用一柄纸剑。”
俞惊尘又从这金面人的谈吐神情之上,隐隐觉得对方自称“王者”,虽属戏言,却谈笑间不失尊严,着实有点王者气象!
他有此感觉,赶紧再平盛气,双手捧剑,向金面人摆出了一个架式!
金面人看得“咦”了一声道:
“这是五岳朝天,我们门户不同,没有辈分之别,你何必又这样客气?”
俞惊尘正容朗声道:
“你是王者,我是武林中末学后进,江湖论礼,除了行辈以外,总推年长为尊,只要尊驾不是我不共戴天深仇,俞惊尘便对你恭敬一些,也决不会低了身分!”
掌声几响,鲍恩仁站在西廊之下,低低叫了一个“好”字!
就在这鲍恩仁低声叫好,对俞惊尘的应敌态度,赞许间,俞惊尘献剑已毕,右臂斜挑,已向金面人攻出“天罡六大剑式”中,一招绝学!
他知遇罕见劲敌,那敢丝毫怠慢?第一招便是极为精微,极具变化的“盘古分天”!
除了“盘古分天”的基本剑式以外,并含蕴着“鸿钧调元”、“寰宇大化”、“三悬扎极”、“九抱苍穹”、“日月山河”、“两仪上下”等六种精微变化!
每一招都是费尽俞长苍心血的的妙绝奇招
每种变化都是精中有精,微外生微的穷极灵奥。
像千条剑影,从天洒落,像万朵剑花,从地涌起,像一片剑墙,山飞海立般,横空横卷而来,不论威势气势,均慑人已极!
金面人喝了声:
“剑招真好,可惜施用人的修为尚弱,你用盘古分天剑,我就用能开阴阳,善书卦的盘古分天手吧!”
在俞惊尘攻得如此之奇,如此之妙,如此之快,如此之狠以下,那位金面人居然仍有悠闲发话?
发话声中,手内骨簪微摆,赤衣飘处,旋身而舞
他这舞蹈的身法步法,真是妙到毫巅,俞惊尘把“盘古分天”的六种精微变化,一齐用完,也未沾上对方半丝衣角,只发生“叮,叮,叮,叮,叮,叮”的六声脆响!
第六声脆响过后,俞惊尘咬牙变式!
常言道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自己的“盘古分天”,在“天罡六式”中,业已极具威力,金面人居然能应付得如此从容,则除了威力最强的“屈原问天”以外,根本绝无胜机!
故而,俞惊尘咬牙之举,是提足真气,聚尽全力,施展“屈原问天”,向金面人拚命搏击!
长剑才舞,极为美妙动听的龙吟虎啸之声随起!
俞惊尘长叹一声,顿足收剑
在旁观阵的鲍恩仁,到有点莫名奇妙起来,“咦”了一声问道:
“这场比斗,绝世罕睹,我正正待好好欣赏,俞老弟却突然收剑则甚?”
俞惊尘那张雪白俊脸,如今更从苍白之中,浮起了一片羞红,郝郝然苦笑说道:
“屈大夫孤怀寂寞,抱忠自沉汩罗,他的问天,应该是无声之问,我怎么长剑才舞,剑啸大作,这算是什么屈原问天呢?”
这句话儿,把鲍恩仁反问得也觉然,双眉一蹙说道:
“这是何故?剑啸何来?俞老弟难道自己也不明白么?”
俞惊尘苦笑道:
“小弟当然明白,所以我才认输收剑!”
语音顿处,一举手中青钢长剑,以极尴尬的神色,继续说道:
“因为我手中这三尺青锋,已不是剑,在人家骨簪六触之下,变成了一根笛子!”
原来,刚才那“叮,叮”六声脆响,便是金面人用骨簪在俞惊尘剑柄之上,刺穿了六个透明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