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正赶紧从身后扶了把,恨铁不成钢地睨着老儿子:“我看你当真是读书读傻了脑子,你从小家里就杀猪卖肉,一头猪能赚几个钱,别跟老子说你心里没数,咱家地里种的庄稼刨去赋税还能剩多少结余?老子问你,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我贺年正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贺丞景被老子娘的话怼得无言以对,渐渐也发觉自己的思想被林氏带歪了,此时再看贺年庚,不觉惭愧。
林氏被婆母赵氏这般数落,心有不忿,更委屈了。
贺丞景此时已没脸面对贺年庚,趁林氏不察,顺势脱下她腕上的两只金镯,双手递到贺年庚面前:“小叔,实在是对不住,是侄子不该,还望小叔莫怪。”
贺年正和赵氏见老儿子总算有点良知,心头的火气降了点儿。
林氏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镯子没了,心疼不迭,却也不敢再当着公爹婆母的面抢夺,生怕真把二老惹急。
贺年庚接过镯子,心里直觉晦气,眼底眸色晦暗不明。
而后向贺年正和赵氏深躹一礼,淡声道:“我会紧着将新房盖好,这些年多谢大哥大嫂的收容。”
贺年正和赵氏心头一跳,赵氏着急伸手上前,扶住贺年庚的手:“年庚说的什么话,说来说去,该是咱家这些年多亏有你在,丞景还是个孩子,想事情不全面,倒是让你伤心了。”
贺年正:“你大嫂说的没错,这每日的杀猪宰肉的,大哥少不得你帮忙。”
贺丞景听了爹娘这番话,心虚得无地自容,抿了抿唇,看着贺年庚:“小叔——。”
不等他把话说完,贺年庚收回作揖的手,打断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早些歇息,今夜之事,我只当没发生。”
贺丞景微微发怔,明显感觉到小叔已经心存芥蒂。
贺年正和赵氏听出了老弟语气里的生疏,这事当真触及到小子的底线。
待人都走后,贺丞景轻轻掩上房门,旋即转身,反手给了林氏一记耳光。
林氏猝不及防地被打懵了几瞬,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颊,红着眼愣愣地看着相公:“你打我?”
贺丞景压着窜上嗓子眼的火气,沉着脸道:“不想再把爹娘吵来,你便大声嚷嚷,今个这巴掌是让你心里有数为何挨打,小叔为咱家付出良多,到头来竟被你说得如此不甚低贱,日后咱家没了小叔的二两月银,老子上哪去搞钱读书。”
林氏被打得委屈不迭,到了嘴边的话到底咽了下去。
全怪贺年庚那个野种,若是这些事情他早些说出来,哪还会引起她的误解。
林氏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认为她不过是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