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渊逸突然大手一挥:“我跟你说不着什么家国大义,你这妇道人家……”
叶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仍是无一丝表情的,但眼神却凌厉了起来:“妇道人家在生你之时也未曾料到你的家国大义如此偏门!也不知道是谁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和财只为将一个妇道人家训练成成就自己大业的棋子!”
“放肆!”渊逸一拍桌子,吼了起来。
叶蓁周身散发着寒气,冷冷地道:“逸王爷,如今你已没有资格在本主眼前叫嚣了!”
门外立刻有了动静,王喜露了露头见两人的样子很快又缩了回去。
渊逸愣怔一下,咬着牙越过矮几冲向叶蓁,试图掐住她的脖子。叶蓁的武功学得虽杂但并非全都不精,毕竟无论哪位先生教授她,首先教的便是如何去逃,其次才是杀人的招数。她也是极聪明的,学成之后便将那些招数去繁留简,一点花架子都无,每使出一招便有一招的用处。
渊逸轻敌了,确切地说,他从未将她放到眼里过。他的脖颈很快被她劈了一掌,腿上也挨了她一扫腿,若不是他底盘够稳……等等!渊逸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三步之外的叶蓁,满脸狐疑:“你竟然没有用全力?!”
“我们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渊逸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不,我是想问,你对我是否只是有几分怨怼,并非一丝情谊都无?”
叶蓁翻出了她此生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白眼,扭头便往外走。
渊逸却不肯放过叶蓁,猛地将她拉进了怀里:“来了还想走?自那夜之后,我可是对你日思夜想!”
叶蓁一把抓住渊逸飘散在背上的头发,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另一只手的手肘直向他的下巴甩去,他险些没躲过去,直退后好几步才站稳。
“明叶蓁!”
“王爷真健忘,本主名叫舒韧,哥哥赐名,皇上亲许,王爷如此不放在眼中便是欺君!”
“少给我扣帽子!”
叶蓁慢慢走向渊逸:“王爷真的觉得本主在给你扣帽子?”
渊逸神色更冷了几分:“你这是何意?”
“王爷与王妃打的好算盘,不出几日便要见分晓了吧?筑云台上,王妃几百府兵,想要拦住本主带走姬楼易如反掌,你真当这个顺水推舟本宫瞧不出来?!”
渊逸走向叶蓁,死死地盯着她:“你还瞧出什么来了?”
“现在不一定瞧出什么,但如果明日本宫若见不到舒桓之,该瞧的,不该瞧的,便都瞧出来了。”
“你威胁我!”
“对!”
“你!”
渊逸猛地向叶蓁攻去,可还未近身,胸口突然一阵绞痛,令他瞬间收了招式蹲坐在地。他用一只手支撑着未让自己倒下,恍惚起来,眼前的叶蓁也开始歪歪斜斜,他猛地甩甩头,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强迫自己冷静,又清醒了些,而后,他便看到叶蓁蹲下身小脸慢慢凑到了他的眼前:“这药是帮王爷磨心性的,不运功,不生气,便如常人一样。待你心平气和,想通了,再找本主寻解药。本主不急,这便回府等你。”
渊逸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襟,果然,只要稍微一动气,心便又绞痛起来。他强忍着,咬牙道:“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见到桓之吗?!”
走到门口的叶蓁缓缓转身:“本主见不见得到没关系,倘若王爷还抱着那大逆不道的念头,你怕是真的见不到想见的了!”
“没想到,你竟然对渊拓如此忠心!为了他,给我下毒!”
“不,我忠心的是永乐国,贺之将军曾说过,所有的战争都是在拿将士的血肉做刀枪,毁掉的是百姓的安居乐业,他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相信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不想看到。倘若此毒可以换一个好的结果,那王爷就算无法活着回到永乐国,也算得其所了。”
“明叶蓁!”
叶蓁深吸一口气:“本不想拆穿的,看来王爷还是不死心。今儿二皇子未能赴约,据说是国主派人将其请入宫中。我是永乐国来的,比不上有祁国公主做后盾的王爷,但国主与二皇子的那点儿事儿我还是知晓的。本来已约定明日一手交人,今夜王爷便急匆匆地来了这烟花柳巷,若你告诉我不是为了明日阻拦桓之回国,我死都不信!那个肥头大耳的蠢猪便是章善吧?本以为王爷是个高雅之人,如今才知那畜生行径竟是骨子里本就带着的,真真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渊逸臊得满脸通红,胸口再次绞痛起来,让他无法支撑倒在地上。叶蓁死死地盯着他,只见他那红色的锦袍血一般地在地上流淌着,让那张脸平添了几分妖冶。真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啊,可惜了,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气吧,最好一直气下去,明日便可乖乖待在房中养病了!”叶蓁果然对渊逸极为了解,此话压根儿不是提醒,他果然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