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贤妃含笑起身,微微垂着头,却看见顾桓祁腰间带着一个「桓」字玉佩,不禁凝眉,这玉佩似乎在哪里见过,倒有些眼熟。
顾桓祁见贤妃脸上沾染了些烟灰,便从贤妃的腰间将丝绢抽出,轻轻给贤妃擦去了脸上的灰尘,“这些事情让他们做便是,你又何苦这般操劳。”
贤妃莞尔,挽着顾桓祁的手臂,往正殿走去,“臣妾愿意为皇上下厨,皇上吃得开心,臣妾便也跟着开心。”
两人相对而坐,贤妃给顾桓祁盛了一碗乌鸡汤,呈在了顾桓祁的跟前,不忘低声嘱咐一句,“皇上小心烫。”
顾桓祁一汤匙探底,缓缓搅动着,“你有心了。”
一餐饭吃完,顾桓祁便顺势留在了落霞宫午憩。
天气渐渐清爽,不再像夏季那般炎热,顾桓祁睡得极好,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快要酉时了。
顾桓祁却见身边的贤妃仍在睡着,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顾桓祁定睛一看,却发现贤妃精致白皙的脸上渗出许多汗珠来,口中竟喃喃着,想来是当真做了噩梦。
顾桓祁轻轻翻身下了床榻,传人入内为自己穿上衣服,便坐在榻上闲闲地翻看着书卷。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贤妃才猛然睁开眼来,低声惊呼了一句。
“醒了?”顾桓祁看了床上的贤妃一眼。
贤妃慌忙中勉强笑了笑,“臣妾竟睡了这么久,皇上何时醒来的?”
顾桓祁垂下头去,接着翻看着手里的书,淡淡道:“比你早一会儿罢了,想着这么晚了,朕便留在落霞宫陪你一起用晚膳。”
贤妃长长舒了一口气,由桂落伺候着穿上鞋袜,添上衣妆,行至顾桓祁身旁坐下。
顾桓祁这才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目光关切,“做噩梦了?”
贤妃抿了抿嘴,垂下头去。
“怎么了?”顾桓祁歪着头,眼前的美人脸上竟生出几分委屈,不由让人心疼。
贤妃面露难色,抿唇道:“臣妾这几日不得安寝,日日都能梦见如嫔跌下凉亭时的样子,实在骇人,臣妾也实在心疼如嫔腹中的那孩子。”
顾桓祁心下看的分明,贤妃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日如嫔跌下凉亭时,贤妃被洛知微拉到人群外,自然看不到如嫔是如何跌下凉亭的。
既然没见到,如何会梦魇,贤妃今日邀自己来落霞宫用膳,又演了这么一出戏给自己看,究竟是什么用意。
顾桓祁将贤妃拉近怀中,低声安慰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必再伤怀了。”
贤妃却更是难过得厉害起来,竟落下了两颗眼泪,“臣妾这几日想着,如嫔遭了这般磨难,事关皇嗣,如今竟也没人查证此事,实在叫人痛心...”
顾桓祁闻言心头一紧,搂着贤妃的手也微微一滞。
当初如嫔出了事,自己不追查,是因为一早便知如嫔没了孩子,跌下凉亭只是为了做一出没了龙嗣的意外。
可皇后是六宫之首,皇后亦不追查此事又是因为什么?
顾桓祁正想着,江义敏躬身入殿,“皇上,思渺宫出事了。”
“什么?”顾桓祁倏尔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外走。
贤妃一惊,皱着眉头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