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入怀。
桑酒倾身贴近时,鹤砚礼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瞬。
在柔软红润的唇瓣吻上来的前一秒,鹤砚礼偏头躲开,大手扣紧她的腰肢,往一旁带,桑酒亲空,连侧脸都没碰到。
“别闹。”
低磁的嗓音落在耳畔,好听又冷淡。
桑酒勾唇轻笑,软声调侃,“协议一签,鹤总这性子比茅台还烈,没意思。”
她轻轻拍了下鹤砚礼的手臂,细腰得以解脱。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转身望向太师椅上满脸尴尬的鹤老爷子,“看吧,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鹤老爷子:“……”
~
走出鹤老爷子位于鹤宅中心的独栋庭院,桑酒和鹤砚礼分开走,一前一后,中间隔着几步的距离,似是不熟。
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两人这是闹别扭吵架了。
桑酒走在前面。
敏锐的察觉到暗处藏了很多双眼睛。
走出长廊,一转角,桑酒看见了熟人。
鹤之璟。
鹤砚礼二叔鹤秉文的儿子。
鹤之璟跟鹤砚礼同岁,今年二十七,长相斯文,温润如玉,只可惜几年前发生车祸,人九死一生抢救过来后,双腿瘫痪,困于轮椅。
“嗨,赏花呢?”
桑酒扬起笑容,主动打招呼。
她一向对财阀家族间肮脏血腥的暗斗嗤之以鼻,而鹤之璟正是无辜的牺牲品,人长得还帅,明星似的,桑酒不讨厌他,只觉得惋惜。
鹤之璟坐在轮椅上,穿着浅色毛衣,常年待在房间里少见阳光,皮肤很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框眼镜,斯文俊秀。
他腿上盖着羊绒毯子,裤脚熨烫的平整,鞋子干干净净,气质斐然,没有一丝残疾人的落魄颓废。
听到桑酒的声音,他侧眸,笑容温和,“好巧。”
桑酒侧身靠在一旁的廊柱,慵懒恣意,不给轮椅上的人造成视觉压迫,随性闲聊,“是巧呀,今天天不错,很适合出来晒太阳,你最近怎么样?有出去玩吗?”
上次见面,她鼓励鹤之璟出去透风,不要困在鹤宅。
鹤之璟眸光温柔,“还好,我有尝试出……”
鹤砚礼冷着脸出现在桑酒身后。
鹤之璟话语停顿,眼中的笑意浅了许多,深藏心底的禁忌情愫熄灭冷却,他微仰起头,喊了声“哥”。
鹤砚礼颔首,冷邃的凤眸平静无波,“天不好,风大,早些回房。”
风大?
桑酒下意识望向冬日烈阳,水眸被刺得微微眯起,有短暂的晕眩感,她正要反驳鹤砚礼胡说八道,手腕被抓住攥紧。
她听到鹤砚礼说,“我和你嫂子有事,先走了。”
嫂子????
刚刚不还是为了今晚宣布离婚而铺垫避嫌的前夫前妻么????
“……鹤砚礼!”
等反应过来,桑酒已经被鹤砚礼拽着走远。
她超小声儿,凶巴巴的,发誓也要矜持一回,当一次烈性茅台,“……你放手!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有种别抓手腕,亲我啊!”
“……”
鹤砚礼不松手,不回话,俊脸冷峻,步伐不停。
桑酒凶哼,水眸盯着鹤砚礼完美的侧脸,下颌线,嶙峋的喉结……眼神逐渐不对劲儿,红唇翘起,春心躁动,凶不起来了。
啧,看着鹤砚礼这张天仙脸,吵架都想扇自己。
气不起来。
根本气不起来。
长廊上,鹤之璟凝望着桑酒跟鹤砚礼离开的方向,双眸黯然,怅然失神,久久僵坐在轮椅上,犹如瞬间枯败的草木,没了生机光泽。
“之璟少爷!”
佣人出来寻人。
急匆匆跑到鹤之璟身边。
“您怎么来这了?”佣人疑惑的声音带着喘息,鹤之璟住的宅院离这里远,七拐八绕,很不方便。
鹤之璟垂下眼眸,苍白的长指捻了捻羊绒毯子,勾唇,“来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