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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该喝药了。”
付北然平日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此时却罕见地泛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纪木的床前。
男人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温柔和小心,似乎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他轻轻舀起一勺汤药,缓缓递至纪木唇边,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关怀。
“喝了这碗药,你会感觉好一些的。”
然而,面对这份温柔,纪木的眼中却燃烧着滔天的恨意。
他的嘴唇紧抿,仿佛要吞噬一切怨恨,抵御着外界的侵扰。
突然间,青年用力挥动着手臂,将汤药碗狠狠地砸向地面。滚烫的药汁四处飞溅,瞬间染红了地板。
“付北然,是你毁了我!”
纪木的声音中充满了撕心裂肺的愤怒与绝望。
“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命格带来的后果是无法治愈的……你这样做只是徒劳!”
付北然的右手被滚烫的汤药灼伤,肌肤迅速红肿起来。
一时间,他的眼中掠过一抹阴霾,但很快便被深邃的平静所取代。
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愠怒,而是默默地蹲下身子,开始清理散落一地的碎片。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
“小木,我接个电话。”
付北然站起身,随着通话的进行,他的脸色愈发凝重,最终变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般阴沉。
挂断电话后,他缓缓转身,目光复杂地望向纪木。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话,以及一份难以言喻的哀伤。
“小木,我们的冲突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付北然的声音低沉。
“但我向你保证,无论多难,我都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纪木冷冷一笑,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眼前这个男人。
过了一会儿,付北然也将付念怡叫了进来。
他神情凝重地对妹妹说道。
“我出去办事期间,你绝对不能动纪木,知道吗?他的极阴命格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你的命是他给的,绝不能恩将仇报。”
“知道了,哥哥。”
付念怡假装乖巧地应承,眼中却掠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付北然察觉到她的虚伪,转身对纪木低声叮嘱。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乐观,我这次出去就是和科研院的人一起去找治疗你的方法,你也要多加小心。”
然而,纪木却嗤笑一声,挖苦道。
“你难道不清楚你妹妹的真面目吗?只要有机会,她是绝对会杀了我的。”
付北然无言以对,只能警告自己妹妹,又宽慰叮嘱青年几句,随后便匆匆离去。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付念怡这次是早就有所准备。
就在付北然离开后不久,付念怡终于卸下了伪装,嘲讽道。
“纪木,你这个废物,都已经这么半死不活了,居然还能让我哥念念不忘……”
紧接着,她吹了一个口哨,房门被踹开,四个异能者走了进来。
“你说……你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他呢?”
面对四人逼近,纪木紧咬牙关,警告道。
“付念怡,你要是敢动我,你哥哥绝不会轻饶你。”
“少拿我哥哥来压我……!”
付念怡勃然大怒,伸手欲打纪木耳光,却被纪木一口咬住她的小臂。
“你居然敢咬我……!”
她痛呼一声,抓起身旁的水晶玻璃烟灰缸,猛地砸向纪木的头部。
“疯狗……真是疯狗……!”
纪木闷哼一声,从床上摔至地板,鲜血缓缓从受伤的头部流出,意识渐渐模糊。
“疯狗……!咬的真疼!”
付念怡眼神阴冷,死死地盯着纪木,狠狠地扯住青年头皮,硬生生拖拽起身,露出青肿一片的五官。
“你要杀……就最好趁现在杀了我。”
“杀了你?”
拖扯着头皮的手指猛然加大力道,剧痛猛地传遍身体。
纪木吐出淋漓的鲜血,胸口剧烈的起伏,压在头顶的女孩儿却像鬼影一样,要将他生生踩碎。
“我哥那么喜欢你,让你死……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付念怡的声音逐渐不稳,五官因为疯狂的兴奋而扭曲,扯在纪木头上的大手更是恨得想要硬生生将面前这个肮脏可恨的老鼠撕成两半。
“他那么喜欢你……要想让他厌弃嫌恶你,只有一个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纪木瞬间觉得血液在一瞬间冰冷刺骨,下一刻,他仿佛被蚂蚁蚀骨一样的身体被一道声音唤回,面前的女孩儿正垂眸看着他,恶毒阴狠地笑道。
“那就是,毁了你。”
下一秒,密集的拳头重重砸向已经虚弱不堪的纪木身体,青年如被硬生生连皮带肉扯掉羽翼的小鸟,被狠狠地踩在脚底,几乎与这冰凉的地板融为一体,狼狈至极。
“咳……!咳咳!”
纪木痛苦地蜷缩着身体,爆发了一阵急促凶猛的咳嗽,头上刚刚被烟灰缸砸破尚未愈合的伤口顿时裂开,大沽大沽涌出猩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滴在地板上,麻木的身体感受到剧痛,混沌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
“好了……停手吧。”
付念怡兴奋地看着倒在地板上毫无生气的纪木,看着青年头上、身上的血迹,冷冷地扯了下唇。
“走吧,你们带他去他该待的地方。”
付念怡慢条斯理地用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脸,眉眼间是满足的笑意,语调兴奋。
“记住,他是自己恨毒了哥哥才去的,不存在什么被迫,更和我无关。”
四个异能者被这女人的狠毒吓得心底蓦然一寒。
“好的,付小姐。”
地板上昏迷的青年被几个黑影团团包围,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昏暗的房间里。
纪木的意识如同陷入混沌的迷雾,模糊而不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