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传来,棺椁外面传来了谩骂声。
“都给我住手!”只听得一声怒喝响彻云霄,梁缘那如利剑般锋利的剑眉高高地向上挑起,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
其他兽人原本正在忙碌地准备冥婚,但当他们听到这声怒吼并看到梁缘的身影时,不禁大惊失色,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其中一个兽人壮起胆子,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小少爷……这事儿可是老爷和二少爷亲自吩咐下来的呀,您看这……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梁缘闻言根本不为所动,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少拿老爷和二哥来压我!他们那边自有我去交代,现在立刻把大哥妥善安置好,然后马上给我离开这口棺材!”说完,他手中紧握着的长剑微微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出鞘饮血。
那些兽人见到梁缘如此愤怒的模样,心知此时再多言只会自讨苦吃,于是纷纷低下头,默默地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而梁缘则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佩剑,只见剑光一闪,伴随着清脆的断裂之声,那厚重的棺材板瞬间被砍成两段。紧接着,棺材内的景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梁缘面前。
棺材的底部已经被大量的鲜血浸染,降香木和血液的味道融合,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气,血液在铭安的身下铺开汇集成兽形图案,像是某种祭祀。
而铭安正虚弱无比地躺在那里,说是躺着,倒不如说是被死死地钉在了棺材之内。他的四肢分别被数根粗大的铁钉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分毫。
一道微弱的光线突然从破裂的棺材缝隙中透入进来。这丝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铭安那紧闭已久的双眼开始不安地转动起来,尽管每次这样轻微的动作都会给他带来钻心刺骨般难以忍受的剧痛,但他还是本能地想要追寻那一线光明。
“求求你……救救我……”铭安虚弱地呢喃着,他的双眼不但被血水模糊,而且被丝线缝合,根本看不清站在面前的兽人究竟是谁。此刻的他,完全凭借着求生的本能发出求救信号。由于失血过多,他的嘴唇已经变得如周围的雪地一般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那张原本应该红润的双唇此时沾满了鲜血,微微开合间仿佛还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恐惧。梁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棺材里的凄惨景象。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家人竟然会做出这般灭绝人性的事情!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尽管大脑一片混乱,但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只见梁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集中精力操控起自身的灵力。淡蓝色的光芒从他手中缓缓溢出,如同轻柔的泉水般逐渐包裹住铭安的四肢。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握住那颗深深嵌入铭安掌心的钉子,一点一点地将其拔出。每拔出一分,都能听到铭安因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
终于,钉子完全脱离了铭安的手掌。梁缘顾不上停歇,迅速弯下腰,轻轻地将铭安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当铭安的身躯贴近梁缘怀抱的时候,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透过衣衫传递而来,让铭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谢......谢...你,很暖......” 铭安虚弱地说道,然而这句话尚未完全出口,他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整个身体软软地倒在了梁缘的怀抱之中。
听到铭安的话语,梁缘不禁微微皱眉。他是一名龙兽人,外表覆盖着一层微凉的鳞片,按常理来说,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有些凉意才对,怎么可能会让人感到温暖呢?梁缘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小家伙肯定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体内的血液循环出现异常,从而引起了体温失衡。情况不妙啊,必须赶紧去找个大夫来给他医治才行!”想到这里,梁缘抱紧了怀中昏迷不醒的铭安,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试图寻找能够救急的医馆或者医生。
然而,在这片荒凉的山岭之中,又怎会有医馆与大夫的存在,梁缘焦急地环顾四周,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但所见之处尽是荒芜与寂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助之感。
他低头看着怀中那个微微颤抖、已然昏迷不醒的小家伙,心疼不已。铭安的面色苍白如纸,梁缘深吸一口气,翻身跃上马匹。
随着马蹄声响彻山间,梁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尽可能让身形保持稳定,以减少路途的颠簸对怀中铭安造成更多伤害。铭安身上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梁缘的一部分衣裳。
感受着怀中那渐冷却的身躯,梁缘心如刀绞。他紧紧夹住身下的骏马,手中扬起马鞭,骏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马蹄溅起的飞雪如同被风卷起的白色花瓣,纷纷扬扬地飘洒在空中,一滴血滴落在逝去的雪花上,砸开的瞬间像是铭安无声的泪。
梁缘身骑一匹棕色骏马,如疾风般在铁骑城宽阔的街道上扬鞭驰骋。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铭安一身血红嫁衣也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观望。不多时,他便抵达了一家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医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