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想杀你,早间便动手了,何须待到此刻?”
白流萤忽然觉得南湘更傻了,是被那些情情爱爱冲昏了头脑?
本来是如此那般的,至纯至善至真至灵的妖怪,却偏偏为了一个男人,变成一个连自己也认不清的东西。
也难怪渡水一族如此少见。
“那你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想来,便来了。”
她轻轻笑着,又微微抬眉。
或许是为她感到不值吧,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她说不清楚,便当是随性而为了。
“你何苦如此执着,放下不是更好?”
她道。
“等你日后也遇到一个人,你便能懂,有些情感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南湘苦涩一笑,却说得是那般云淡风轻。
白流萤忽然又觉得自己蠢。
湖中水族受天惠,得其气运成渡水。
以锦鲤化形,有善心,恩万物,予人好运,尤其是心爱之人。
且渡水一族最为痴情,一生只爱一人。
赠其画像便是许了终生,所有气运皆会倾向。
永生永世,不曾更改。
南湘是放不下傅长川的,这种傻妖怪,迟早要将自己害死。
她轻声叹息,无奈笑笑:
“可你若不放人,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怎么,你想杀我?”
“余我之外,有更多人。”
她冷哼一声,丝毫不惧:
“那便杀吧,死了又有什么不好的。”
正说着,湖水忽然开始颤动,他们已来了。
白流萤突感自己被什么拉住,紧接着便被扯入水中。
施了个避水诀,她在湖底看见了傅长川。
南湘近处前去,将他捆住,片刻后,又来到白流萤身前:
“我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只是不想,他们竟来得这般快。”
顿了顿,她又看了一眼傅长川:
“我此生所求是实现不了了,只愿他一生平安顺遂,今日之战不可避免。”
说着她又紧握她的双肩,满眼真挚,恳求道:
“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我的身份,可不好当众杀了他们。”
闻言,她轻笑笑,又摇了摇头:
“非也,只是待会儿若出了什么状况,请你务必保护好他,杀了我。”
“?”
“我不忍伤他,但怕那些家伙起疑,届时你便动手,我一死,便也能封住他们的口了。”
话了,她看向水面,已能映出几个人影来。
“我还有件事没问你。”
南湘道。
“什么?”
“这个。”
她指了指白流萤的肩头。
“永定花魂。”
她道。
“你,要找永定?”
她点头。
“岭南已没有永定了,它只会盛开在希望之地,不若沿着河流向东去,那里或许还有余留的希望。”
话落,她又道:
“可否,再请你帮我最后一件事?”
……
“事情就是这样。”
白流萤摊开手,无所谓地皱了皱眉。
“原来,那只渡水早就料到了。”
战无双撑着下巴,思索着。
司徒里里也略有些尴尬,心中懊恼,自己不清楚缘由便下定论,冤枉了别人。
“抱歉……”
她正欲开口,却被白流萤打断:
“错不在你。”
司徒里里的性子,没人比她更了解。
再怎么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医者仁心,她占得一点儿不剩。
先前千叶一事也是如此。
当时她提出想出去透透气,离开院子其实是想让司徒里里自己做个决断,是将千叶带走,还是留下。
不出所料,她选了后者。
“罢了罢了。”
她笑着摆摆手:
“此事终归不关己,我管的已够多了,你们也不必再担忧此事。”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始安一行,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力倒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