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亏。

“小七若是累了，便先歇下吧，我们明日再走也不迟。”

殷时朝道。

白流萤也正有此意，起身欲走，却又被人唤住。

司徒里里喊得有些急，方才想事去了，没注意人要走了。

“怎么了？”

她转身问。

“萤，那你走前，对傅长川施的法……”

“哈～”

她轻笑:

“没什么，那也是南湘的意思。”

说着，南湘同她最后说的话，又出现于脑海。

“可否，再请你帮我最后一件事。”

“请讲。”

“让他，永远忘记，有关我的一切。”

此话一出，她有些诧异，但旋即又恢复平静。

这可是渡水，做这样的事，便也不奇怪了。

“不过是一个人罢了，何故如此，不值。”

她闻言，良久未语，最终薄唇轻启，只淡淡道:

“爱一个人又不是做生意，谈何值得不值得。”

……

思绪萦绕，她又向众人说:

“消除傅长川有关南湘的一切记忆，是她请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这话，她多少带点情绪。

殷时朝看出来，小七这是心软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往日在不照城，即便是些鸟儿虫子受了伤，她也要好好照料一番。

还说，它们也是不照城的一员，是她要守护的苍生。

白流萤心中，的确是有些许波动。

她替南湘感到不值，也为傅长川感到悲哀。

错本不在他们，错在世俗对妖族的不容、渡水的深情、在这个时代。

如今的规则，便是普通百姓若与妖族有染，只会是万劫不复，只会是遭受厌弃与唾骂。

与其断绝来往，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想因一己私情连累家族，葬送仕途罢了，何错之有。

或许在相识相知的那段时间，他的确是动过真心；或许在那月光摇曳，树影婆娑的汉阳湖畔，他也曾在心中许下一个诺言:

金榜提名日，娶你为妻时。

……

自那夜雨祸后，始安城接连几个好天气，损坏的房屋也皆已修缮完毕，朝廷拨的赈灾款也已落到实处。

一行在这始安城待了好些日子，也的确该离开了。

在客栈门口，又有人来寻她。

“白前辈！”

原来是路遥，先前在下城街遇到的那个姑娘。

“白前辈请留步！”

她喊住他们，疾步向这里赶来。

他们近几日在城中行事高调，找到他们也并非难事。

不过她很巧赶在他们离开前，找到了此处。

“路姑娘？”

司徒里里问。

一旁的小冤家眼神中也带着几分探究。

这便是司徒谷主同他们讲的那个路遥吗。

“白前辈。”

路遥同白流萤行了拱手礼:

“晚辈想请您帮个忙。”

“路姑娘请讲。”

她应声，拿出来一张画像，递给了白流萤。

她接过，摆到自己面前，端详了起来。

画中所作是一身着白衣绸缎的男子，面容冷俊严肃。

似眉间染上千层雪，眸内渡了万丈冰。

浑身透着矜贵与典雅的气息，看着便叫人觉得他生得凉薄，是个绝情寡欲之人。

看完了画像，众人又看向路遥。

“这是……”

“先前同白前辈说过，晚辈来此，是为寻一人，可还记得？”

“自然。”

她点点头，可其下的人却是不解了。

“他便是路姑娘要寻的人?”

战无双指了指画。

“嗯。”

路遥点头，又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此番便是想叫白前辈帮我一帮，若路上有遇到此人，可否同我传信？”

白流萤思索一番，最终应下，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雁南飞。”

她道。

之后，二人又相互交换了附有自己灵力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