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们所说,那妖怪有何特征?”
知府问。
“草民有画!”
顾十里说着,将先前白流萤让画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人上前,将画呈了上去。
俞尘不经意间瞟了一眼,神色大惊。
这次,却是再也沉着不了了,便故作咳嗽起来。
但这能骗得了旁人,又岂能蒙得了白流萤。
要么见过,要么认识,且关系匪浅。
“王爷见多识广,可曾认得这是何妖?”
她朝西江王微微一笑,却不见得有几分真心。
“哦?莫非,姑娘知道?”
他瞟她一眼,漫不经心。
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角色,不过也只会打打嘴炮罢了。
“此妖,名为……”
她故意停顿片刻,看向俞尘,放缓了语调:
“画生。”
果真,俞尘在听到此二字后,肩膀微微耸了耸,又剧烈地咳起来。
他想,要隐瞒么?还是……
那是画生,不是了了,也不是林姑娘。
有故事,她问到味儿了。
“以执念为画,以画成妖,生性便恶,需采阳补阴以调和妖气。”
她继续说着,带了些许笑意,且不放过俞尘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不仅如此,因是由画而生,所以,只需待画中人死,便可成为世间一个独立完整的妖,亦不再需采阳补阴。”
待画中人死……
俞尘有些神志不清,却也将这句话记在心底。
若画中人死,那林姑娘岂不就……
“大人,王爷,罪名见过她……”
见这始终沉默寡言的人忽然开口,西江王来了兴致:
“那你倒是说说,这位公子呈上来的画,画的何人呐?”
“回王爷,画中的,是妖不是人,但她的模样,是……罪民的妻。”
顾十里下巴都被惊掉了。
“继续说。”
“她名为洛了了,同我一般,是妖,但她不幸早逝,我思念成疾,病痛之中,作了一画,画中女子,竟生出了妖,成了一只,在城中为祸四方的,画生。”
言毕,他行了一跪拜大礼,提高了声音:
“此事由我而起,还请大人,王爷责罚!”
原来如此。
顾十里心想,不曾知晓,这俞大夫,竟还如此重情重义。
虽是由他成就了画生,但无心之失,谁也怨不得。
“大人,王爷,既然俞尘已洗清嫌疑,是否可以放人了?”
“姑娘莫急,该罚还是得罚。”
西江王死不愿就此了之,又看了一眼知府,示意他发话。
“既如此,便罚你,将那画生缉拿归案吧。”
……
药铺:
俞尘将白流萤二人好生招待了一番 以示感激。
顾十里一点儿不客气,大吃大喝了一顿。
反观白流萤,除了几口茶,并未有其他动作。
“俞大夫的身体,当真是因思念成疾?”
她放下茶杯,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却没看他。
“是。”
“可否看看你为洛姑娘作的画?”
“自然可以。”
他起身去房中取。
“萤萤姐是又发现了什么?”
顾十里刨着饭问。
忙活了一天,可算能吃口热乎的了。
她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此刻桌上的风卷残云,无声叹息。
俞尘将画呈出来,给到白流萤手中。
“俞大夫,你打算如何找到那只画生?”
她拿起画,仔细端详起来。
“恕在下无能,暂且未想好。”
他气若游丝,紧紧盯着那幅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可有突然失去意识的时候?”
她没由来地一句话,将俞尘从往昔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好像,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