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述随着他的话语抬头。

在牌位最上方宽大的紫檀木，一个狼图腾赫然其上。

……

“小少爷，多吃点这道松鼠鳜鱼！”

“好吃！”

“再尝尝这道红烧肉呢？”

“也好吃！”

言赴海看着面前一老一小和谐对话的模样，嘴角忍不住轻勾，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温和笑容。

感觉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感觉了。

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言述的脸上，长开的孩子不像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也没有女儿瘦得跟只黑猴子一样的时期，白白胖胖的，惹人喜爱。

而现如今，舒展的眉眼让他恍惚有种女儿又坐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幸好，那个男人的劣等基因，没有在阿述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怎么看，阿述都好好地长大了。

既已如此，那么……

饭毕，言述帮着徐伯一起收拾好桌上的碗筷。

言赴海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所以基本上在吃饭的时候，只会有徐伯陪同在旁。

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之后，言述被徐伯推着离开这边的区域。

他努努嘴，示意言述去客厅找那边静坐着的老头。

“你去陪陪老爷吧。”徐伯伸出手想要拍拍言述的肩膀，但是身形颀长的青年肩膀的高度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下一刻，言述顺势俯下身子，像是要听他说话的意思，让他的手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徐伯微顿，心下慰藉，“老爷盼星星盼月亮的，才和你见上面，他肯定还想和小少爷你多相处一会儿。”

言述转头看去，徐伯说的人此时用一个花白的后脑勺对着他们，独自一人坐在那边，看起来倒有一些可怜的孤独感。

“好。”言述点点头。

他出生记事起，对于言宅的印象就比较淡薄。

妈妈很少带他来这边，每一次的来访，似乎都会以争吵结束。

所以对于言宅的印象，小言述很多时候都是落在摇晃车厢里，妈妈泛红的眼眶。

其实一开始妈妈虽然眉宇间仍有愁绪，但是还是对他十分温柔，所有的一切都想要给她最好的。

只是……

当言述逐渐长大，当妈妈消失不见，他才明白那一个黑黑的木箱子里躺着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个黑箱子，以生与死的界限，把他和妈妈隔开。

在零散的记忆里找到的满是伤痕的手腕，化妆台上白色的瓶瓶罐罐永远比花里胡哨的化妆品要多，让仆人把自己带走的时候房间里传来的低吼……

直到妈妈离开好久，言述才明白那些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当言赴海问他：“你的妈妈，快乐吗？”

这个想过无数遍的问题让他不假思索地开口：“她快乐过的，外公。”

言赴海沉默，难得侧眸避开言述的视线。

“……我听说，你分化成了omega。”

言述体贴地移开自己的目光：“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