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是县里的衙役,最近值夜班带队看守城门,这才在白天午睡休息。
躺在一边的妻子一巴掌拍在他嘴上:“干什么?别把孩子吵醒了。”
那男子讪讪的笑着,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中间刚刚踢开被子的孩子,和另一边伏在桌边练字的大儿子,小声说道:“刚做了个噩梦,梦里我是个孤儿……”
占宗看向柳寒泓:“刚在那幻境里,我学到了个法术,怕是威力不下于大神通。你呢?”
“我……”柳寒泓犹豫了一下:“一直在一个时空隧道里追逐着师兄的脚步,可时空隧道里慢上一秒,就无论如何也没能追上。”
占宗奇怪的看着柳寒泓,两人一起生活二十多年,她了解占宗的同时,占宗自然也是了解她的。
柳寒泓没有说实话。
不过占宗也不是太在乎,柳寒泓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少女,自然也该有不方便和他一个大男人说的事情。
两位师父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偶尔还有些事情吞贼不会和夷灵讲呢,男女大防嘛,占宗理解的。
“走吧,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暗中的那位前辈一直不露面,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些其他企图。”占宗说完飘身而起,向着山崖下飘去,山下不远处便是青鸾县。
占宗也是心里有些忐忑,刚一时冲动考虑不周,将那山洞毁了,万一那不是幻境,而是真的将大能的山洞毁了……
人家好心教了法术,他却毁了人家洞府,这事说破天也不占理。
在开启走仙路前,应劫人是没有那么危险的,或者说一切危险都是在应劫人能应付的范围内,护道人在这段时间里是要适当的放手,让应劫人自己去应付,迫不得已下才能出手。
也是为了让应劫人提前适应下未来一路可能产生的危险。
所以两人便在客栈住了两间房。
柳寒泓闻到隔壁占宗房间里散发出的石楠花香气,皱着眉头关上了窗,在床边布下结界,拿出那块留影玉符。
这前辈到底是谁?所说的以后就知道了到底指什么?
柳寒泓手一翻,激活玉符想要再看看那留影,尝试再找找有些什么线索。
不想那画面并没有出现,一道黄光激射而出,瞬间便没入了她的眉心。
柳寒泓连忙紧守心神,法力喷涌而出布下十几层防御。
预想中的心神冲击和法力攻击并没有出现,脑海中反倒是出现了一篇功法。
片刻之后柳寒泓解除了所有的防御和结界,站在窗口打开窗看向院落中的假山,心中回想着那印在识海深处的留影和功法。
留影上那男子一片模糊,连露着大白牙的嘴都不见了,只留下笑靥如画的柳寒泓。
功法无名,并非是修炼之用,作用只有一个,可提升法术神通一倍威力,哪怕只是普通的刀砍剑削,依然可以增加一倍的威力,似乎是利用了某些大道法则才能起到这种效果。
这种强力的功法自然要有代价,代价便是将在使用者外表留下大道痕迹,也便是毁容。
柳寒泓心中纠结,二十几岁的少女,对于容貌自然是在乎的,可听那前辈的意思,自己似乎不得不学这功法的。
深深地呼了一口,好在那功法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学会,能拖延一时是一时吧。
……
后山,青衣目光穿过山峰,看着山坡上的占宗:“师尊,这届应劫人修为有些低了,若是将金丹弟子作为路引,似乎有些不够格啊。”
“无妨。”良久的沉默,笼罩在雾气中的翠微仙才又开口:“青衣啊。”
“弟子在。”
又过了良久,翠微仙长叹一口气:“我要是还年轻该多好。”
青衣心中忐忑,五千来年从没见过师尊这样惆怅过:“您是尊者,年龄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么?”又是过了良久,翠微仙才开口说道:“哈哈哈,长生啊。”
“放心吧,金丹弟子当路引够了,应劫人毕竟是踩着各大教派上位的,哪个弟子愿意追随就去吧。”
各大教派对应劫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又爱又恨的那种。爱的是天地大劫来临,应劫人便是那出色的领头人,千难险阻集于一身,可以说‘敌人’至少要将一半的精力用在应对应劫人身上。
恨的是应劫人要到每处‘踢馆’,所到之处都将拜倒在他的脚下,若说整个门内同辈弟子没有能打败应劫人的,那怎么可能?可应劫楼百代对世间的贡献,各大教派自然要卖这个‘面子’给应劫人。以大局为重,能赢也要输。
让人又爱又恨的应劫人。
翠微仙向后躺在椅子里,挥了挥手,青衣躬身一礼走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翠微仙幽幽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这次通天路走不走的成还不一定呢。”
青衣脚下一顿,而后迈步走了出去。
……
李子木几人说说笑笑飞上了山,看着半山腰上占宗一群人健步如飞的向山上走着,柳寒泓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欧舒雁小声的感慨着:“柳师妹可怜啊,以往应劫人和护道人可从来没这样相处过。”
月似时也点点头:“夷灵和吞贼两位前辈犹如亲人一般,我听说以前的前辈关系也都很好。”
“看他们这速度,估计要半夜才能到山上了,我们别等了,让瑶光师兄愁去吧。”欧舒雁落到广场上,看着迎面走来的瑶光笑着说道。
“那哪行啊,今天谁都可以不等,欧师妹可必须得陪我等着。”瑶光看着众人调笑道。
接着将耷拉着脑袋的促织从身后拉出来,看向月似时:“你的人带回去吧,都什么境界了,睡觉还梦游,图师弟还以为他偷东西呢。”
瑶光心里直撇嘴,祖师原谅,今日却是说了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易善尽和促织这两人能搅和到一起,而且还是一次性的,他自己还要帮着瞒住所有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