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大用砍刀拍打着掌心,五个手下从不同方位包抄过来。
他们防弹衣上糊着可疑的肉渣,有个瘦猴甚至戴着用头骨改装的护膝。
“小兄弟挺阔气啊。”光头踢了踢滚到脚边的弹壳,刀尖指向庄宇鼓囊囊的战术背包,“哥几个三天没开荤了,不如……”
庄宇突然掏出把镀金沙漠之鹰拍在收银台上,枪身震得计算器跳了起来。
当看到对方瞳孔收缩,他又变戏法似的摸出颗菠萝手雷当镇纸:“大哥您接着说?”
瘦猴的砍刀当啷落地,张老大额角青筋暴起。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庄宇冷不丁抓起手雷拉环:“你们听说过俄罗斯轮盘赌吗?”他突然把手雷塞进光头颤抖的手里,“这玩意七秒爆炸,不如我们数到六再松手?”
当五个混混连滚带爬逃出三百米后,庄宇终于憋不住笑瘫在倒塌的货架上。
他对着空荡荡的街道来了段口技,顺手用火焰喷射器在柏油路上烧出个咧嘴笑脸。
暮色渐浓时,他忽然盯着街角某栋建筑眯起眼睛——破碎的沃尔玛招牌下,隐约有反光在二楼窗户闪动。
庄宇穿着军靴踩过碎玻璃,鞋底在沃尔玛的瓷砖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随手扯下摇摇欲坠的“冷冻食品区”标牌,金属支架上凝结的冰霜簌簌落下,在防毒面具的滤芯上结了一层白霜。
“这可比在美团抢单刺激多了。”他蹲在倒塌的货架旁,用战术手电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
泡面包装袋被老鼠咬出了锯齿状的缺口,有一袋薯片胀得像只怀孕的河豚,当他用撬棍轻轻戳破时,爆出来的绿色孢子糊了半面防弹玻璃。
货架第三层的奶粉罐突然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庄宇猛地往后退了半步,霰弹枪上膛的声音在空旷的卖场里回荡。
等了三分钟,才有一个干瘪的浣熊玩偶从罐子堆里滚了出来,纽扣眼睛在光束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庄小宇,你太警惕啦。”他自嘲地踢开玩偶,用枪管挑起半截腐烂的购物清单。
泛黄的纸片上用口红潦草地写着“婴儿奶粉x3、纯净水x10”,最后几个字被拖拽的血迹晕染成了一团墨。
当他掀开翻倒的冰柜时,战术背心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三根鱼线在黑暗中绷成了一个三角陷阱,末端拴着的易拉罐哗啦作响。
庄宇反手抽出军刀割断鱼线,在冰柜底部发现了用保鲜膜包着的压缩饼干——二十包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就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真是个讲究人啊。”他吹了声口哨,突然对着饼干堆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起身时,战术腰包撞到了货架,震落了一盒过期的情人节巧克力。
心形铁盒里塞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抱着婴儿站在超市门口,背后的广告牌上写着“周年庆大促销”。
庄宇把照片塞回铁盒,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
他条件反射地滚到了立柱后面,夜视仪里出现了几串杂乱的脚印。
沿着奶粉货架往北延伸的足迹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有人凭空跳到了三米高的横梁上。
“这难道是跑酷选手留下的东西?”他掏出一颗闪光弹咬在嘴里,小心翼翼地朝生鲜区摸去。
冻肉柜里渗出的血水在地面上结成了暗红色的冰花,一条三文鱼的骨架在玻璃窗上投下了锯齿状的阴影,仿佛在无声地大笑。
当他掀开水产区的塑料门帘时,战术手套突然摸到了一种黏糊糊的东西。
整面墙都爬满了藤壶状的肉瘤,随着他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
庄宇强忍着恶心用匕首割下一块,组织样本在密封袋里疯狂地扭动,就像被抓住的水母。
“这得加钱……”他嘟囔着把密封袋塞进背包,突然听到收银台方向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自动门残留的感应器发出一声垂死的“滴”声,有个重物砸在了收银机的钱箱上。
庄宇贴着促销堆头慢慢移动,军靴踩到一片碎玻璃时,整排购物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来。
他闪电般地扑向最近的立柱,却撞倒了堆成金字塔形状的猫粮罐头。
在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中,他听到通风管道里传来急促的摩擦声,就像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金属管壁。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掏出两颗震爆弹,突然对着天花板大喊:“再不出来老子就把这儿炸成露天菜市场!”
寂静持续了十秒钟。
就在他准备松开发射器撞针的时候,东南角的应急灯突然闪烁了三次。
庄宇的瞳孔猛地一缩——灯光明灭的节奏,分明是摩尔斯电码的“S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