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待到深夜,还是回了宫。
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请大夫给苏锦辞好好诊治,赏春园的人更要照顾好他。
沐浴更衣后,楚言睡不着,拿了奏本看,却是什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的苏锦辞。
“陛下。”白榆来到床榻边,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白榆看了一眼云川:“赏春园那边的消息,苏锦辞并无大碍,人已经睡下,让云川也服侍您歇了吧,时候不早了。”
“你有心事的时候睡得着?”
白榆默了默。
“问吧,朕看心情回答。”
“陛下既然心悦苏锦辞,为何不直接坦白身份将他接进宫来,奴才想,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得了这份富贵荣宠。”
“然后就像薛惟那样缠着朕?”楚言叹了口气,颇为头疼,“少了层身份,就少了层隔阂和猜疑,更能敞开心扉说话、相处,没了功利心,可能就会多些真心吧。”
她不知道苏锦辞对她存了什么心思。
反正眼下相处着挺舒服的,窗户纸没捅破,大家都心照不宣。
白榆觉得楚言说的有理:“后来奴才问了上菜的侍从,苏公子并未打探安国公主的事,只是简单问了两句菜品。”
“既然陛下不希望他知道身份,为何又允他自由出入赏春园,外面人多口杂,很容易暴露陛下的身份。”
“直觉。”楚言放下奏本。
她心里很矛盾,既希望他早些知道她的身份,这样便能早日接他进宫。
又不希望他知道,怕他知道后生分了、不愿意来了、变心了。
“一切随缘吧。”楚言挥开奏本躺下,“朕明日一早去看他。”
翌日,楚言起得很早,梳洗打扮完换上一身衣裙,正准备出宫,杜若亲自过来请她去羿华殿。
“太后大清早就派你来,是要送朕千年人参呢,还是御林军统领。”
楚言懒得搭理,边往外走边示意云川赶人。
杜若忙到楚言身侧拦住她:“太后娘娘吩咐,今日之事重大,需与陛下当面探讨,让奴婢务必将陛下请去羿华殿。”
“依朕看,没有必要一大早就叫你过来吧,若真的十万火急,朕猜她会自己过来的。”
楚言轻嗤一声,那晚为了给齐王撑腰,不就亲自来了吗。
她越过杜若,大步往外。
“事关国本。”杜若抬高声音,楚言果然停下脚步,“若非如此大事,太后也不会清早叨扰陛下。”
“朕只给你们一刻钟。”
到了羿华殿,太后瞧见楚言穿的衣裙,差点忘了叫她来的目的。
平日皇上在宫中穿的,是束袖交领的龙纹锦袍,外罩一件披袍,与寻常男子的装束无差。
怎么今日梳了头髻,换上女子的襦裙。
还熏了香粉。
“皇上打算去见谁?”
“太后是在关心朕?”
太后并不关心楚言,只是今日楚言穿的实在反常。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与男子同等,女子服男装、学骑射也并不奇怪。
但这是自楚言登基以来,第一次见她穿裙子。
“若只是这般,无需太后操心。”楚言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