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对你很重要吗？”伊尔玛问。

艾莱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映照着火光的双眼闪过一抹疑惑。“什么？”他问道，“你是说寻找日神与月神？”

“不。”伊尔玛摇摇头，“我是说它，你正在擦拭的剑。”

艾莱克沉吟了许久，当她以为他会就这样以沉默应答时，他开口了。“它对我并不重要。”他用他一贯的冰冷语气说道，“只要能重返统一王国，即便将它献出，或是让它粉碎，都是值得的。”

这或许是他的真话，又或许是假的，伊尔玛无法分辨。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着与他年龄所不符的深沉，与之相比，她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即便她经历了丧父之痛，灭族之耻。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返回马特洛奈，我明明让你远离那里，你知道会有很多部落勇士到处搜寻你的踪迹，只要找到你将会被处死。”伊尔玛转开话题问道。

艾莱克将剑归于剑鞘，又从旁拾起一块干木添至营火中。“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口口声声说侍奉日神月神的信徒是如何利用他们口中的神只来审判异端的，但没想到那个人是你的父亲。”

“异端？”伊尔玛从未听过这个古怪的词。

“那是在统一王国使用的说法。”他解释道，“在那里，所有人都必须信奉神明，就像你们信奉日神与月神，为此一些人还建立专门的组织机构以神明仆人的身份自居。他们将那些信奉其他神只的人视为异己，即所谓的异端。他们要将这些人从统一王国中驱赶，甚至消灭。”

“这个世上，还有其他的神只？”在伊尔玛的认知中，只有日神与月神可以称得上神只，其他的神灵不过是祂们的衍生，比如火神等等。

“一些渔民信奉海父，一些四处游历之人信奉色彩之神。十二联合城邦还有诸多神只，例如战神。而在遥远南方的星辰群岛，人们则信奉群星，视天上的繁星为神只的化身。”艾莱克说道。

群星，伊尔玛首先想到的便是神之眼，可那是月神与日神共用的眼睛。“你不该回来的。”她莫名地呢喃着，“你本可以用我给你的那一袋钱币逃走，或是自己深入荒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一个累赘。”

说到这里，她心中的哀伤油然而生。没了部落公主的身份，她只是一个会被嫌弃的女人，就像在隐匿于巨石阵的部落中遭遇的事情那样。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其他部落中，她还会遭到如此蔑视，甚至会阻碍艾莱克的行动。

“不。”艾莱克说着，从卸下的马鞍中摸索出一个皮袋子，正是伊尔玛给他的钱袋。

他将袋子中的钱币尽数倒出，银光四溢之中一点金光闪耀。“这些银币和金币是你给予我的，除了留在阿尔庭中的一些，剩下的我一个未动。”他又将这些钱币一个一个捡起，然后装入袋子，“我将它们视为你给予我的恩情，而我将会把它们悉数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