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的陆同风,已经成为了扶阳镇居民人人厌恶的对象。
他和岳铃铛虽然认识多年,以前比较熟络,最近两年开始渐渐疏远。
“铃铛,没想到你对我还这么好啊!你等我一年……也许两年,最多不会超过五年!我一定带着一千两银子回来胖婶提亲!我会给你幸福的!”
大黑一脸无语的别过头去。
知道小主人的花痴妄想症又犯了。
岳铃铛凤目一转,呸道:“陆同风你别胡说啦,以前咱们年纪小,童言无忌,现在咱们都长大了,可不能再胡说八道啦。
既然你决定离开扶阳镇,那就不要再回来啦,还有啊,曲阳是大城,不比我们这乡下,你的性格可得改改,别再口无遮拦,更别再调戏姑娘,会惹祸的。
以后若是赚了银子,省着点花,攒着娶媳妇吧。”
陆同风表情僵硬。
大雪天岳铃铛来给自己送干粮,还以为这小丫头心中将他爱的死去活来。
没想到,铃铛竟然劝自己,既然离开就别再回来。
这和自己想的剧本不对啊。
难道是这小丫头学坏了?玩起了欲擒故纵这么老套的手段?
在陆同风发懵时,岳铃铛左右打量四周,道:“陆同风,早上有一个很漂亮的白衣姑娘,好像来这儿找你,你见到她了吗?”
“额……见到了啊。”
“她是老庙祝让你等的人吗?”
陆同风点头,他以前和岳铃铛说过师父让自己在土地庙等人。
“铃铛,你怎么知道她要过来呀?”
“早上她在镇上打听月老庙来着,奶奶说土地庙以前就是月老庙,我见她好像是朝着这边来了。”
“噢,原来如此,铃铛……这么远你踏着雪给我送吃的,是不是不想让我走啊,只要你开口,我就不走了,这辈子都守在你身边!”
陆同风在做最后的争取。
“你又胡说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赶紧走吧,雪天不好赶路,再不走你今天可就走不了啦,只有你走啦,镇上的姑娘们就敢出门啦!”
岳铃铛转身朝着开始的路走去。
陆同风叫道:“铃铛,什么叫我走了,镇上的姑娘就敢出来啦?最近大半年,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敢出门,是因为有淫贼在这一带活动,晚上溜门撬锁,掳走姑娘。我又不是那个淫贼!”
岳铃铛回头,笑道:“你不是淫贼,可你是想女人想疯了的登徒子呀!”
看着岳铃铛的身影渐渐远去,陆同风依旧不死心。
“铃铛心中一定有我,不想让我走,十个数内必定回头挽留我!一,二,三……”
“六,七,八……”
“十九,二十……”
“三百零七,三百零八,三百零九……”
“旺旺!旺旺旺!”
大黑实在看不下去了,岳铃铛的背影早已经消失在雪线上,这小子还眺望北方,口中喃喃的说着数……都快变成【望妻石】了。
陆同风垂头丧气的看了一眼大黑,情绪十分的低落。
他知道铃铛不会回头挽留,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留下的理由。
以前还想着遵守师父的嘱咐,现在东西已经被云扶摇取走。
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
回头捡起掉落在雪地上的铁镐,放进了土地庙里,掩上门,看向南面,连绵的群山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高大的山峰,宛如鹤立鸡群一般矗立着。
那是翠屏山,过了翠屏山再往南走五六十里,便是曲阳城。
一人,一狗,一柄锈剑,一只破葫芦,还有一个布满补丁的行囊包袱,慢慢的融入到了这片银装素裹的凄美画卷之中。
陆同风是一个标准的乐天派。
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没心没肺,没脸没皮。
在不久之前,他还在因为云扶摇与岳铃铛都不待见自己而垂头丧气,闷闷不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似乎将所有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雪地上与大黑追逐奔跑,嬉笑怒骂,很像是一只刚会飞翔的鸟儿。
只是这只鸟儿距离它的巢穴却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