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地并坐在略显拥挤但还算舒适的车内,外面流动的霓虹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时间在这个时刻变得格外缓慢难熬,特别是对车里的人而言。
张天哲几次想开口打破沉寂,把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讲出来,但是每当话到嘴边却又被生生咽回去藏在心底深处。
这样反反复复之后,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心中的不安正逐渐吞噬最后一丝平静。
“既然有话说就快说吧,等到了地方可没空闲再跟你耗着。”
就在张天哲还在犹豫不决时,旁边的男子突然开了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虽然不是责问却比直接质疑还要尖锐且没有转圜余地,似乎早已为他设定了一个时间限制要求马上作出决定。
终于,在一番艰难挣扎过后,张天哲鼓起勇气低声说:“求您帮忙…爷,请帮帮我渡过难关!”即便声音很轻,仍掩饰不住其中所含强烈真挚的感情;同时整个人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颤抖,显然是完全放下了所有防备,全身心投入进了这场冒险。
“你是让我去替你参加地下拳赛?”
听完这话,楚惊鸿表情剧变——原先的淡漠立刻变成了极大的惊讶甚至几分难以置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落得如此绝境?”
“就是这样的,尊敬的老兄啊!如果我输掉比赛,不仅我自己完蛋,还会害了很多人。”说到这里,本想保持冷静的样子已无法维持下去,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所以这才不惜一切风险来找您帮忙,并保证不管赢下什么好处都会毫无保留地献给伟大的您!”
要知道这类比赛虽然危险,但因其特有的魅力依然吸引了众多勇士前来参与。
对于张天哲这样一个亟需证明自己价值的人来说,拥有楚惊鸿这样一位强者作为后台无疑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佳选择之一。
因为在那个以实力论英雄的世界里,只有真正的强大力量才能保证安全与尊严。
他麾下的这些人,归根结底只是一群家境贫困、未来渺茫的青年人,才决定跟着他在社会的夹缝中苦苦挣扎。张天哲自己已是步履维艰,但仍旧坚持为这帮弟兄提供生活所需,让原本就已艰难的日子更加难以为继。
尤其在不久前还刚把夏氏集团的所有欠款结清,这让原本就已经困苦不堪的生活变得更加紧迫。他的“事业”,现在几乎完全依赖于出售资产来维持运营,日子艰辛到令人感到痛心。
简单来说,已经有整整三个月时间,没有任何收入流进张天哲的钱包里了。随着他在江湖上地位逐渐衰落,以前那些曾经请求庇护的KTV和桑拿会馆也纷纷失去了联系。
到了现在,他手头上只剩下了三条街作为根据地,而在这块小小的地盘上,也仅剩几家网吧和两间即将倒闭的足疗店勉强支持着局面
。在这种严苛的市场环境下,这两间足疗店似乎也无法避免关门大吉的命运,更不用说还能收得到什么所谓的“保护费”了。
这一场地下拳击赛的结果,对于张天哲能否继续留在这个城市至关重要。
可他手下的精英力量实在少之又少,留下来的大都是一些充满斗志却又缺乏经验的年轻人;与此同时,对面则全部是由久经沙场、个个手段毒辣的职业格斗士组成。
明知道赢的机会渺茫,张天哲却不愿意看到这些弟弟们去白白牺牲。